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ne早就从大金毛的阴影里走出来,不知道跑到哪儿玩去了。
房东坐在落地窗边的毛毯上,靠着一个牛油果造型的抱枕,笑着,一字一句重复“药,箱, 在, 地, 下, 室。”
姜恬害怕地下室。
她觉得地下室有鬼。
这事儿房东是知道的。
一万句脏话想要讲, 姜恬面无表情地看向房东。
这人禁欲的黑色西装外套脱了丢在一旁的毛毯上,里面的黑衬衫袖扣解开, 袖子卷到小臂, 正在抬手松领口的第二颗扣子,要不是眼尾隐约泛红, 额头也滚烫, 还真不像个病人。
像是要耍流氓。
姜恬关了空调, 盯着他的喉结看了两秒“人家发烧都觉得冷”
房东准备解第三颗纽扣的手顿了顿, 停下来,捞过另一个青苹果造型的抱枕抱着,倾身凑到姜恬面前,哑着嗓子“我也觉得冷啊。”
“那你解什么扣子”姜恬瞪他。
“不是, ”房东悠地笑了,咳了一声,鼻音还是那么重,“怎么我一解扣子你就这么大反应看上我了”
沙哑的低音像是带着小颗粒,摩挲着掠过耳廓钻进耳蜗。
性感得犯规。
姜恬嗖地站起来,拎起一个青柠檬抱枕砸过去“我看上你个屁”
还是多年前跟天台上的魏醇学会的这个骂人字眼,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还是就会骂一个字。
房东是个厚脸皮,被骂了也没生气,闷声笑了笑,又开始装可怜卖惨,垂着眼梢“不去给病人拿药病人快要病死了。”
姜恬没辙,忍气吞声,过去摸了摸房东的额头。
真的好烫。
这么烫不用去医院吗
可能是病得确实严重,房东连扬起眉梢的动作都变得懒洋洋慢悠悠,姜恬刚想问他扬眉是什么意思,房东滚烫的手掌突然搭在了她肩上,轻轻靠近,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额头相抵。
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
姜恬懵了,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房东炙热的呼吸打在她面颊上,就好像下一秒就要亲吻她。
“你、你你干什么”姜恬缩了缩脖子,死死闭着眼睛颤声问。
“测温度不是用额头么。”房东悠哉地答着。
用个屁额头
姜恬咬牙切齿,差点第二次骂他。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把自己搞成这样”姜恬感受着额头上传递过来的高温,睁开眼睛,没忍住,问了一句。
之前他说过他去了墓地,但姜恬没信,觉得他在胡诌,就是想要吓唬她。
房东退开,重新靠回靠垫上,吊儿郎当的神色收敛了些,淡淡说“墓地,他过生日,我去做第一个跟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姜恬觉得自己问的这句话直接戳在人家最敏感纤细脆弱的那根神经上了,抿了抿嘴角,换了个话题“你发烧好像挺严重的,药箱里会有退烧药和体温计吗”
“有。”房东语气十分肯定。
对于姜恬来说,独自一个人去地下室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外面天已经完全亮了,却阴着两片积雨云下起毛毛细雨。
房东倒是提出自己去拿药箱,姜恬实在不敢让他这个烧成火炉的人乱动,举着手电,视死如归地推开地下室的门。
“吱嘎”
这扇浅木色的门非常给面子,真的跟鬼片里一样,发出了一种沉闷中带着尖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