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笑笑,抱着郭弘斐不撒手,显然心有余悸。
面对这么多人,郭弘斐却红了脸,不好意思了,小声开口,“娘,您放我下来,儿子自己走。”
郭氏瞪了他一眼,“身上都湿透了,别闹,娘抱着走的快,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娘给你煮点姜汤,着凉就不好了。”
如此,郭弘斐把脸埋在郭氏肩膀上,闭嘴不吭声了。
旁边响起几声笑,“弘斐也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
回到家,郭氏烧水让郭弘斐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煮了姜汤给郭弘斐喝了,压着郭弘斐躺在炕上,才舒了口气。
“娘。”郭弘斐整个人包着被子,只露出鼻子眼睛,嘴巴在被窝里,说出来的话闷闷的。
郭氏坐在炕头,摸摸他的头,“嗯,怎么了”
郭弘斐又叫了一遍,“娘。”
“嗯。”
郭弘斐伸手右手,小心抓住了郭氏的衣服,“娘去哪里了”
郭氏笑了笑,“娘去镇上大伯家了,大伯说给你找好了先生,斐儿,你可以去私塾了。”
听到这,郭弘斐垂眸,不高兴,“娘,我不想读书,儿子今年都六岁了,再过两年,儿子都可以帮娘一起下地做活了,娘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郭氏失笑,摸着他的头发,“斐儿,娘不是告诉你了,有娘在,你就安心读书,娘会好好供你的。”
“你还小,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嗯。”
郭弘斐低头,不说话了。
郭弘斐不由想起了以前邻居们的话。
“郭家那个童生哦,读书都读傻了,好好的镇上不住,听说要买了家产,搬到农村去。”
傻子童生,说的就是郭父。
郭弘斐三岁之前,一家人和大伯一家一样,是生活在大河镇的。郭父从小被爷爷送到了私塾读书,十七岁考上了童生。
那之后,郭父到死,也没有放下手里的书,更没有考上梦寐以求的秀才。
为了考秀才,郭父花光了爷爷去世前分的银两,又变卖了大河镇的家产,举家搬到海湾村,家里一概事物不管,每天除了读书,就吃吃喝睡觉。
儿子不关心,娘子不需要,一心只沉溺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郭弘斐曾不止一次,听到郭父喃喃自语。
说他一定要考上,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想起那些,郭弘斐厌恶的皱了皱眉,读书科举与他,并不怎么重要。
甚至,他厌恶那些。
可郭氏和郭父生活了多年,加上郭弘斐自小聪明伶俐,所以郭氏如今也一心想要郭弘斐去读书考科举。
“娘。”郭弘斐抓紧郭氏衣服,仰头看着郭氏苍白的脸,“娘,儿子不想去读书,儿子不喜欢读书。”
郭氏瞪大眼睛,“斐儿,你别闹脾气。”
郭弘斐叹气,娘为何如此固执为何偏偏要叫他读书呢
他真的不想读书。
可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犟不过郭氏。
天彻底黑了,郭氏舍不得用煤油灯,便往火盆里多加了些柴火,火烧的大,基本能看清四周。
郭氏已经睡了,打着小呼噜,显然累了。
郭弘斐却毫无睡意。
娘说后天就送他去镇上大伯家,读书就住在大伯家,休息时再回村里。
郭弘斐还记得上次娘带他去大伯家,大伯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