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一天, 周天休息。
谢飞愤愤不平地抖了抖卷子,整整十套,这是放假一天的作业, 他控诉“这是人该干得事儿”
盛辞凡收拾好一大沓的作业, 顺带把陆修阳的卷子理到一起, 整齐地对折起来,一并塞进了书包里。
他先回了趟宿舍, 给盛在望添了足够的食物, 选择回家过周末。
手机电量几乎见底, 他又亮了下屏幕。
整整一天,他没有收到陆修阳的任何消息。
吃过晚饭,老盛和林俞准备出去散步,对盛辞凡发起邀请。
盛辞凡果断拒绝,他不想做夜空中最亮的星
百无聊赖,盛辞凡坐到书桌前, 准备埋头刷卷子。
沉寂了一天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 来电显示的号码勾起他的一丝雀跃, 他秒接。
电话那头有点吵闹, 还有哀沉的乐章。
那个和蔼的老医者,终究没能熬过今年的冬天,在新一年即将来临前去了另一个世界。
盛辞凡抿了抿唇,轻轻地喊了声“哥。”
电话那端“嗯,吃饭了吗”
“吃过了。”
“那就好。”
挂断了电话,盛辞凡握着手机想了一会儿, 拿出充电宝就往外跑。
老盛的面前飞过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他愣了一下,哦,那是他的崽。
他冲着背影喊“又去哪儿啊”
盛辞凡头也没回“有事”
沈进这一生,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妻子早逝,孤苦伶仃地过了大半辈子,他领着国家津贴,却把大半的工资捐给了山区的孩子,资助了百来个孩子上学读书。
告别仪式在第二天,这天夜里,家里只有两户人家,互看不顺的两户。
沈茹没有痛哭,只是红着眼眶,陆江伴着她坐在客厅里,听着小舅子的骂骂咧咧。
沈琪从小就是个混不吝,打架翘课样样精通。
听说老头子不行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老头子的住所翻存折,却看到一笔笔转账汇款希望工程的记录。
他气得牙根发颤,冲到医院打算兴师问罪,却见老头子把两块成色上好的和田玉给了外孙。
沈琪的妻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话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爸爸这几年身体就不大好,姐姐和姐夫倒是真的忙,也没见回来过。”
沈茹没想和她吵,陆江更不可能拉低格调去吵架,他们选择息事宁人。
可是,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越是觉得你在心虚。
沈琪单刀直入地讽刺“老婆,你嫁过来的晚,很多事情不知道。我这个姐姐啊,从小就机灵,你看看,知道父亲不行了,一早带着她儿子去医院。这不,什么东西都是她的。”
“就怪你傻,在外头哭了半天没敢进去看,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肯定留了一笔给你,现在都不知道这一笔去哪儿了”
“”
“小舅,舅妈,你们说够了没有”陆修阳敛住眼里的情绪,声音阴沉得有些骇人。
沈琪被冷了一下,面子作祟,他不能被一个晚辈的气势怔住“我说的不对”
陆修阳豁然起身,沈琪妻子怀里的小孩哇哇大哭,直呼害怕。
沈茹握住陆修阳的手腕,摇了摇头。
沈琪妻子脾气也上来了“我说小阳,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吓唬你表弟”
沈琪帮腔“没大没小的,你外公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耀武扬威,这是你外公最宝贝的孙子,你这是要寒他老人家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