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侍卫扔出一个绑着绳子的铁钩,勾住竹筏,往岸边拽去。
他们见傅司南昏着,并未觉得奇怪,只当他是酩酊大醉,扶着他离开。
温酒酒和秋霜也一同回了蝴蝶山庄。
傅司南刚回到蝴蝶山庄就醒了,侍女拧着帕子,替他擦着脸上的残酒。他躺在床上,神志模模糊糊,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温酒酒。
这些日子他常常买醉,大半时间都是处于醉生梦死的状态,几乎每一个梦里,都会有温酒酒的身影,以至于他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温酒酒才是真的。
这次梦里的温酒酒,不同以往的冷酷绝情,眉间反而堆了些温柔,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好似又回到两人未曾决裂前的那段时光。
她在梦里唤他“二哥哥”。
傅司南望着头顶的幔帐发呆。
“二公子,奴婢伺候您宽衣。”侍女恭敬地说道。
傅司南起身,张开双臂。侍女躬身替他解着腰带,脱下外袍。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从他的衣襟里掉了下来,骨碌碌一路滚到了桌子底下
侍女弯身将东西捡起,惊疑地道“二公子,这个”
一只木雕的兔子映入傅司南的眼底。
傅司南猛地将木雕兔子收入掌中,脸上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不是梦,真的是她。”
侍女吓了一跳。
傅司南双眼发直地盯着手中的木雕兔子,兔子雕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不仅倾注了傅司南所有的心血,也倾注了傅司南对温酒酒的感情。
他从小就喜欢拿一把刻刀,随意雕些小玩意,但那些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练习刀法的,唯独这只兔子,是他雕给自己的心上人的。废了无数的木头,指尖添上累累伤口,只为博她欢心。
那时,他不知何为欢喜,只知她一笑,他就开心。
这只木雕兔子,是她和他之间剩下的唯一的羁绊,她将这只兔子归还,如今连这最后的羁绊都断
了。
侍女见傅司南盯着手里的兔子一动不动,眼眶微微发红,不禁提醒了一句“二公子,该就寝了。”
傅司南合起手掌,五指攥紧木雕兔子“退下。”
屋外的寒月光芒淡了些许,浓黑吞噬着大地。
傅司南将木雕兔子塞入怀中,出了门。
傅尽欢屋里的灯还亮着,傅司南也不敲门,抬手一掌震开了屋门。
傅尽欢坐在灯下,正在提笔写字,听见声音,他抬起头来,蹙了蹙眉头。
傅司南走到桌前,从他手中抽走了笔“你真的打算带酒酒回烈火教”
傅尽欢沉默。
“你知道的,酒酒不会心甘情愿跟我们回烈火教。你打算怎么做照着父亲从前教我们的法子,强取豪夺吗还有,你那句她将会永远属于我们兄弟两个是什么意思”
“你的问题太多了。”傅尽欢抬手将笔拿了回来。
傅司南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折子上“回答我。”
“既然你还记得父亲所言,就该明白我的意思。”
“酒酒她、她性子刚烈,她与从前那些俘虏不同,她会碎掉的,就和你珍藏的那套八宝琉璃盏一样,会碎掉的”傅司南找不出贴切的形容,来形容温酒酒给他的感觉,他只隐隐感觉到,一旦将温酒酒逼到绝境,他们之间就再也无法回头,就如同傅尽欢的那套八宝琉璃盏,碎了就是碎了,请天底下最厉害的工匠,也无法将其修补得和原来一模一样。
傅尽欢眸底腾起一丝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