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严捕头”他飞快的交代着。
此时巳时过半,日头渐渐居中,血腥气随着温度的升高进一步挥发,圆至方丈一行人还没进到院子里,便已经闻到空气中那股宛如实质的黏腻腥甜。
虽然来之前已经听宁远大略描述过,可当众人亲眼看到一个死人端端正正的坐着冲自己温柔微笑时,还是禁不住汗毛倒竖。
在这之前,药扇子江疏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被赶鸭子上架,一而再再而三强行兼职仵作的时候。可事到临头,不做也不行了。
少林寺的客房都是统一安排的格局,黄笙住进来之后并未改动,除了床头衣柜里多了几件行李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模样。
严正仔细查看了一回,“房间内格局完整,各样物品摆放都很规整,暂时没用看出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有了程磊的案例在前,江疏泉重点检查了脖颈、手腕等人们通常会佩戴饰品的位置,然而一无所获。
或许本也不必找,因为黄笙身上有且只有一处致命伤,死因是当胸一剑。
从前胸到后背,她整个人都被穿透了,血液在拔剑后喷涌而出,染红了正中间的大半衣裳,远远望去好似一朵盛开的妖娆红花,红得触目惊心。
江疏泉用带着鱼皮手套的手轻轻按了按黄笙的关节,发现人已经硬了,凑近了闻时,尸体上也已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臭气。
以现在的天气,只要发现的再晚几个时辰,或许这具美丽的尸体上就会出现蛆虫。
见惯生死的江疏泉忽然有些感慨,天人之姿也好,貌若无盐也罢,一旦死了,也不过一堆骨肉,又有何分别
为了达到衣袂翻飞宛如仙人的理想效果,黄笙偏好叠穿轻薄柔韧的衣料,就像现在身上穿的这一套一样,乍一看仿佛只是一件简单的纱衣,可江疏泉小心地挑起一点吸饱了血液而变得黑红僵硬的布料后才愕然发现里里外外竟足有六层之多。
纱衣柔滑细腻,织造紧密却又轻薄似雪,伤口边缘的衣服切口处十分整齐,连一条多余的断丝都没有。
就连刺入和刺出的前后两处伤口也极为整齐,以江疏泉持刀多年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夸一句漂亮,显然凶手的剑法很好,出手时快而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正好严正也凑过来看,江疏泉抬头问了句,“你做得到么”
严正苦笑摇头,“想要达到这种境地,除了苦练之外,恐怕更多的还是要天分。”
穿破衣服刺透皮肉本身并不难,难得是对力道的把握。
黄笙身上的衣料极其柔滑,多层叠加在一起更难拿捏,但凡有一分生涩,那些衣料上的破口就要因为滑动而发生扭转、重叠和偏移,绝达不到现在这样整齐划一的效果。
江疏泉眯着眼看了伤口形状,“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剑,任何一座城外的铁匠铺子里花二两银子就能买到一把。”
刺出这一剑的凶手,俨然已有大家风范,用什么兵器早已无所谓。
两人向圆至方丈说了目前的结论,后者低垂着眼睛轻轻念了句,“阿弥陀佛。”
普通的长剑,这就难办了。
若问江湖上什么最多,刀五分,剑四分,用剑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谓大海捞针。
但能刺出这样惊艳一剑的高手并不算太多。
“苏清风”一直没说话的宁远突然语出惊人道,“武当派便是用剑的”
就连慧通都皱了眉头,“宁施主,人命关天,莫要妄言。”
他确实跟苏清风是老对手,颇多理念不合,但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