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儿低垂,宽大的衣袖下, 双手规矩的叠在一起, 繁琐的头饰,长长的珠串, 垂在她的肩头。
能看清她卷翘纤长的眼睫, 像蝶儿的翅膀一样微微颤着。
美人娇艳,含羞带怯, 令人呼吸一滞。
“我在想,第一句话对紫儿说什么”范阅辰走去人的身边, 单膝跪在地上, 半仰着头与人相看。
洛紫双手捏着, 手心里出了细细的汗。她轻轻眨了眼,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范阅辰的手刮着娇嫩的粉颊,“原来只有一句。”
“什么”洛紫开口, 软软的问道。
“我家紫儿真好。”范阅辰对着她笑, 好像只有这句话, 他再想不出别的。
她好, 很好,哪里都好。若说世间绝色无数,他的眼中也只有她的一颦一笑。
洛紫低头, 心中的欢喜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可是洞房花烛又让她心中发慌。
临嫁前,嬷嬷们不是没教过她,到时候应该做什么。可是真到了这时,她全忘了
“是不是饿了”范阅辰问,“我给你准备了吃的。”
洛紫抬头,头饰压得她脖子发僵。
“走,我带你去。”范阅辰站起来,拉着那只小小的手儿。
“这个”洛紫指着头上的珠钗。
“虽然这样很好看,不过难受的话,我帮你拆下来。”范阅辰笑,那细细的脖子,带了这么些,可不会压得慌
夜深人静,参加婚宴的宾客早已离去,花园里空无一人。
天边一轮明月,在湖里留下浅浅的影子。莲花带着淡淡的清香,盛放在石拱桥下。
当初以洛紫的身份离开了定安伯府,再次回来,是以清风郡主的身份嫁进来,世事真是难料。
今日的伯府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范阅辰将整个范家握在了自己手里。
范章的妾侍们全部送去了淄城老宅,想来备受虐待的女人们会做些什么;老夫人彻底没了权利,自己搬去了清净地方,吃斋念佛;现在家中仆从全部换了范阅辰的人。
洛紫的红色嫁衣拖在地上,裙尾上绣着凤尾,腰带上的配饰流苏样样精致。
“去哪儿”她问。
不是吃东西吗怎的走到湖边来了
范阅辰不说话,带着人走上石拱桥,一级级的石阶,像是离着月亮越来越近。
“什么味道”洛紫的小鼻子嗅了嗅,抬脸问着身边的人。
“紫儿该改口了,”范阅辰捏着她的手心,“叫相公,我就告诉你。”
洛紫往人身上依靠,甜甜的叫了声,“相公。”
“咳咳”女儿家的软甜,范阅辰根本无法招架。
他干脆将人直接揽住,带着她跑过桥去。他的红色喜服和她的红色嫁衣彻底融在一起。
范阅辰只手指着前面,“你看。”
洛紫瞪大眼睛,“真好看”
不知何时,湖边移来了两棵高大的落紫树,现在正是盛放的时候,一串串的紫色的花儿挂满树梢,于黑夜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洛紫走到树下,仰头看着。
巨大的树冠撑开,树枝上垂下一盏盏的灯笼,全是紫色的。
圆圆的灯笼像穿起来的糖球,底下长长的流苏随风摆着。
她的名字就是因为这树来的,所以他种了这两株落紫树
晚风吹来,花瓣如雪,纷纷扬扬,将两人笼罩住。
树下铺了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