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低低的灯柱也一同亮起,上方罩着红色灯罩,柔和的红色光线幽幽淡淡。
白天下了场大雪,刚停,地上覆了层厚厚的雪,树顶和灌木丛也披上了银白的披风,隐隐约约能看到零零散散的红灯笼和跳跃的彩色霓虹灯。
最空旷的雪地上,六十多的时修白了半头头发,他正握着点燃的钢丝棉烟花棒,和时修一起转着圈。
明黄色的火星四处飞溅,在空气绽放出各种模样,时而聚成花朵,时而化成爱心,很是好看。
狗狗们围着一圈跟在后面跑,嘴里汪汪叫着,脚一跳一跳的,兴奋地像兔子,一连踹倒了好几个雪人。
天气冷,时嗯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被裹得像个球。
他捏着仙女棒站在一旁,跳着开心鼓掌,脸颊红红,笑容在跳跃的光线下明明灭灭,帽子上软软的绒毛在寒风中轻轻晃动着。
看着看着,安之不自觉地也勾起了嘴角。
手心突然被捏了一下。
“想去玩”
安之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时怀瑾点点头,咬着唇,眼神亮亮的,“想。”
时怀瑾轻笑了一下,拉着安之的手起身,“那就去。”
安之也是一个没长大的人。
“等一下,我也一起去。”
见安之要走,南桑连忙也起身,跟了出去。
刚刚还坐得满满当当的沙发顿时空下了一半,时老爷子看着电视里嘻嘻哈哈的相声,气得又吹了下胡子。
时卿打完了一个线团,又换了个颜色。
她转头看了眼,摇摇头,笑了,“家里有了个小孩子,这群人也越活越回去了。”
一只荷包织完,何清歌收了线,拿过剪刀,把多余的线头剪去,而后拿起看了看。
时卿帮忙往荷包里塞好红包,而后低头扫了何清歌手上的荷包两眼,低声喃喃问道
“这个荷包好像和其它的有些不一样,好像好像要更胖一点。”
何清歌没说话,她握紧了深蓝色的荷包,转身看向窗外。
满地的白雪,漫天的浪漫焰火中,男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的皱纹深深,头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白了一半。
从什么时候,他突然就老了呢
是这几年
还是,在她姐姐离开之后
夜越来越深,春节联欢晚会进入尾声,最后一个节目过后,就是难忘今宵。
时老爷子年纪大了,歌还未唱,他就已经扛不住睡意了。
见老爷子要回房间,时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扶着老爷子起身。
“不用扶。”
老爷子身体颤颤巍巍,但声音却中气十足。
“爸,年纪大了,就别逞强了。”
“我哪有逞强,这不好好的吗”
两人吵吵囔囔地走远,何清歌打开手中的蓝色荷包,拿出里面的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又重新放了进去。
她仔仔细细地系好,又理了理,而后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安之进来喝水,站在茶几前看了很久,何清歌也没反应。
何清歌看起来,好像是在很认真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安之看到了正低着头,替嗯嗯把仙女棒插在雪人脑袋上的时修。
安之抿抿唇,半敛下眉眼,她低头想了想,而后抬脚向何清歌走去,在和清歌身边坐下。
“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