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虎把他放进被褥里,又去用竹竿撑开窗户,拉开遮光的纸屏,才又回来坐到佐名身前。
“你就是井伊的当主”佐名的情绪现在平复下来了,他没有认出面前这个威风的武将就是自己小时候曾经带过的小侄女。这也难怪,佐名离家时,直虎才不过6岁,后来相貌又大变样,认不出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那个接受不了现实,逃到寺院里的懦弱兄长呢,他还是不敢来见我吗”
“南斋大师去拜会雪斋大师了,我替他来看望你。”
“看望我”嘲意从佐名的脸上一闪而过,“那个臭和尚多次路过骏河,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过去没人来看我,如今更不会有。”
“说罢,”他语气懒懒道,“这次井伊家又需要我去做什么”
“井伊一直不受今川义元待见,”佐名因为直虎毫无尊敬的直呼国主名字而瞟了她一眼,“这次在三河三方会战,今川的家臣临阵跳反,加入了织田军,今川义元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便宜也没占着。但新野大人在没接到诏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我怕这会引起今川义元的不快,他老早就想让我们井伊谷换个姓了,只怕这次给了他机会,”直虎低下头,不敢直视佐名的眼睛,“我希望,佐名大人能在今川义元面前为井伊说几句话。”
“哈哈哈我就知道,”佐名在被子里笑的蜷缩起身体,他眼睛里含着火光,“不到用着我的时候,你们井伊家永远不会想起我这么个人来”
“我不会帮你,滚吧,”佐名的双颊染上红潮,他近乎快意的瞪着直虎,声嘶力竭,“井伊家早该灭亡了。”
直虎俯下身,额头抵着地面,恳求他“请您三思。”
“井伊有今天是你们自找的,”佐名咬死了口吻怎么也不松口,“我累了,你离开吧。”
“我知道了,”直虎没有死缠烂打,“还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直虎离开许久后,佐名才把头转过去。在刚刚直虎跪过的地方,有一小块榻榻米的颜色较之周围深上一些,面上水痕还未干。
佐名面无表情的瞪着此处,许久后才长出一口气,面色怆然。
“事到如今了”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水珠滑落,“你若是再来求我一次,我就答应你,哥哥。”
直虎出去在约好的停脚处等着南斋大师,她坐在石阶上,从草丛中折了一根草逗着马儿,太阳从西边落下,直到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南斋大师的身影才在不远处出现。
“大师,”南斋大师的面色实在很难猜透,直虎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皱着眉看他,“情况怎么样。”
“不好,”南斋大师用力的摇了摇头,“师兄他拒绝了我的请求,但是他会帮我们约见义元公,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差不多是今川军回城的日子,主公那边又如何”
“佐名大人也拒绝了,”直虎苦笑道,“他说井伊趁此灭亡再好不过了。”
“是这样啊,他这么说吗,”佐名作为井伊的人质在骏河呆了这许多年,有如此怨气很正常,南斋大师也怪不得他。
“只是明天就要会见义元公了,”他喃喃自语,“主公,这次就连我也看不到希望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直虎站起身,拍了拍南斋大师的肩膀,安慰他,“现在放弃尚还早着,端看明天的情况再说,也许明天骏河就因为地震作为一片废墟,又或者变成一片火海,亦或是义元公消失不见,为了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大师还是早些休息。”
“主公也是。”
第二日到来,因为有雪斋大师打通关系的缘故,直虎早早就被召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