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观看的那部电影以扭曲的形式在她脑海里回放,原本搞笑夸张的画面变成了血腥恐怖,时不时还会和她当初的亲身经历重叠,纠缠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前一秒还是电影主人公用往父亲嘴里撒尿的方法逼后者把服下的毒吐出来,后一秒就变成了她的爸爸紧紧抓着胸口倒在地上的画面,急救室的灯亮起了之后就没有熄灭下来过;
主人公费劲口舌,才好不容易让母亲打消了自杀的念头,结果后者在回来的时候脚下一滑,险些掉下高楼意外丧生,惹得主人公只能飞奔过去,进行惊险救援;
镜头一转,却变成了她的妈妈决绝跳下阳台的身影。
那天晚上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亮得她几乎能看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
爬上,站定,仰头,深呼吸,回头,微笑。
然后往下一跃。
半空中划过一条晶莹的弧线,点点泪光在月光下消散,像极了他们曾经带她去看海豚表演时海豚跃出水面的模样。
只是海豚落下去后,溅起的是清澈的水花,而她的妈妈落下去后,只能在地上绽开鲜红的花朵,并且无法扭转地干涸变黑。
好冷。好可怕。好恶心。好想吐。
谁来救救她。
童书雪浑身发抖地从噩梦中惊醒。
周围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只有一点点微光从窗帘处透出。
身下柔软暖和的天鹅绒床铺让她在恍惚间以为回到了过去的家,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她在季家的卧室房间,已经睡了两年。
离那些噩梦,也已经过去了两年。
可她还是无法摆脱那些阴影,甚至就在刚才还重温了一遍,让她的手心都被冷汗浸透。
她蜷缩在被窝里,试图让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但完全没有用,还是冷冰冰的,让她忍不住地发着抖。
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风速调到最大,照着她的床吹,也还是没有用。
她知道,这股冷意是从她的心底渗透出来的,如果想要逼退它,就必须使她的心变得暖和起来才行。
她也知道,有一个方法能够使她的心迅速变暖,最长不会超过五分钟,她的这些症状就会全部消退下去。
但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
她真的好冷,好冷,好冷
童书雪咬着唇,蜷缩在被窝里,倔强地一个人硬抗。
时间在黑暗中不断流逝。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窗外开始刮起了呼啸的北风。
而她也从床上翻身坐起,下床踩着一双兔子棉拖离开了房间,无声地走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在一片黑暗的走廊中进行摸索。
很快,她就找到了想要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里面很黑,和她的房间一样,甚至连窗边都没有一点微光透进,看来是把里面的一层遮光帘也拉上了。
“哥哥。”她小声说道。
声音很轻也很细,但在寂静的黑暗中已经足够了,如果床上的人是醒着的话,一定能够听得见。
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也就不再开口,站立在门缝处,任由凉意从她的脚底升起,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反正已经够冷了,再冷一点也没什么。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直到不知道多久过去之后,房间里才终于传来了一声询问。
“干嘛”
声音有点闷,有点冷,听上去硬邦邦的,似乎很不耐烦。
童书雪眸光微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