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执名的五感,在耳畔低语里变得模糊。
等他恢复神志,恍然警觉的跳起来时,周围早已没有人。
夜风吹拂,鱼塘里咬了钩的鱼,扯着若沧的鱼竿弯弯曲曲的挣脱出声响。
欧执名赶紧出手把鱼竿拎起来,竟然钓上来一条瘦瘦的鲫鱼。
昏黄的路灯暖光,照亮了星野空旷的鱼塘。
欧执名把鱼从钩子上摘下来,扔进了渔网里。
他双手粘黏着湿滑的鱼腥味,四下探看,那些黑影憧憧的林木树影之中,确实没有了刚刚那位气质和煦笑容温和的陌生人。
他应当是能听到欧执名心里所思所想的。
经历了各种惊悚诡异的事情,欧执名的思绪变得更加敏锐。
认识若爻,知道若沧,能够拥有这般能力的人,只会有一个。
若沧的师父,间褀道长。
欧执名站在夜风之中,慢条斯理的拿起毛巾擦手,始终无法平静的坐回去。
影响他情绪的,不止是脑海里翻找出来的尖锐记忆。
还有间褀道长说过的话,和令他诧异的容貌。
即使灯光昏黄,欧执名也不瞎。
间褀道长身形、语气、容貌不会超过四十岁。
但他教养若爻、若沧师兄弟,还被杜先生发自内心的尊敬,绝不该这么年轻
欧执名看不出他年岁几何。
哪怕他声音沙哑低沉,仍旧不像个老年人。
除了那双手
欧执名清清楚楚记得,间褀道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苍白纤细,皮肤有褶皱。
他几乎瞬间能够想起自己爷爷弥留时的样子,同样手掌干枯,留下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爷爷若是在世,应该近八十岁了。
欧执名站在鱼塘边,仔细沉思,背后忽然响起了明晰的脚步声。
他警惕的转头一看,发现若爻老干部似的背着手过来。
“没事,师父来看看你,又不想让若沧知道罢了。”
若爻瞥了一眼水里浸没的渔网,皱着眉道“怎么这鱼偏偏咬若沧的钩”
语气很是不服气。
好像若爻十分不满若沧浮浮躁燥,却坐收渔翁之利。
欧执名在今晚遭受的惊吓太多。
他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师兄不问问就知道鱼咬的哪个钩的事实了。
欧执名无奈的盯着若爻。
这位师兄面色平静悠然,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师父只不过是来看看欧执名。
可惜这一看,超脱了欧执名的全部认知。
那种耳边洪钟齐鸣,灵魂共振的陌生处境,欧执名回想起来都觉得天际辽阔,自身渺小。
师父确实是大能者。
欧执名跟若沧走过多少法阵,烧过多少符箓,都没有师父拍肩的压迫感来得震撼。
更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本该恐怖到了极点,却令他心绪平和,无所畏惧的特殊体验。
若爻没有坐回鱼塘,反倒是走到了师父站过的地方。
欧执名无奈的问道“因为师父不想见若沧,所以你就支开他”
“嗯。”若爻点点头,盯着水面,“若沧心思单纯,做事冲动不懂迂回。他要是见了师父”
若爻发出长辈头痛的叹息,“肯定会惹乱子,所以师父最近都在静养,不方便见他。如果不是你出了事情,若沧又求助我们,师父必然不会来见你的。”
若爻看向欧执名,视线里满是对自家小师弟的纵容与迁就。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