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若沧说,“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沈宅一隅,平静的说着篝火下的春天的降临,讲述着无人问津的生命消亡。
仅仅是梦,复述出来已经足够的沉重。
节目组的人安静听着,变得异常沉默。
这样的梦境,与他们在沈家后人那儿听说的截然不同。
仿佛美好故事的另一面,带着历史尘埃掩盖的真实。
若沧说完,轻松了许多。
他笑着说“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后悔。”
没有后悔成为医生,没有后悔在战争中失去手臂。
他恨的,是生命无常与短暂。
恨的是春天太迟,冬天太冷,夏天太漫长,秋天太凄凉。
若沧笑了笑,“沈家的长辈,应该跟我梦里一样,对行医有着格外的执念吧。”
执着到死去,心里都在恨不能得到世人认可,重回济世救人的方向。
万家奇相信若沧是有能力的人。
哪怕真的是梦,也该是鬼魂托梦。
族谱上大记事确实缺失了一段时光。
那一节无人敢再提起的过去,不止是沈氏宗族的痛,更是这片土地的伤痕。
万家奇说“所以我翻遍了他们的大记事,还有祖先留下来的书信之后,真情实意的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家族,就像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伟大的人民,值得我们好好记住。”
梦境只是梦境,故事仍是故事。
节目组的拍摄细致又郑重,直到这一期的山河千年拍摄结束,都没有再发生过任何闹鬼的事情。
结束的时候,全部成员再次去了沈家宗祠,恭恭敬敬的与沈家祖先们道别。
欧执名作为旁观者,视线难以从若沧身上移开。
他年轻却稳重,温柔却刚强。
欧执名见过他单手持着毛笔的飒爽,也无法忘记沈氏宗祠那一晚的眼神。
可是,若沧好像真的对他兴趣全无。
以至于万家奇都开玩笑的说道“若沧会道术,你会玄学,这可能就是一山难容二虎”
欧执名真的冤。
他说“我可不会什么玄学。”
都是巧合罢了。
节目组制作,若沧回到市里,宣传和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
敖应学觉得,自己每次送若沧去录节目提前回来忙工作,一不留神就会收到助理反馈的大消息。
“听说欧执名去了”
“你和欧执名还两个人晚上偷跑,又一起回来”
“小助理说欧执名在节目拍摄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你又给他看相了”
“对,看了。”若沧捧着剧本,回忆起欧执名的阴损气运,长叹道,“学哥,得罪欧执名的人,一定是天生注定命不好。”
敖应学突然对封建迷信产生浓烈兴趣。
“大师,怎么说”
若沧敲了敲桌面,煞有介事的回答道“欧执名运势阴损狠厉,汇聚了数百年苦恨仇怨,扔到蛊盅里,他就是鬼王啊。”
“草”
“你说鬼王当前,看花一眼花枯萎,看人一眼人暴毙,谁这么想不开去得罪欧执名,不是自己送人头么。”
“靠”
敖应学反应十分激烈有趣。
若沧笑着问“怎么学哥你要放弃科学,投奔我们封建迷信怀抱了”
敖应学目光深邃,意味深长说“这可由不得我。你拿这套出去忽悠人,除了欧执名,绝对谁听谁信啊”
山河千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