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把另一边的锦囊解开, 倒出来看了看, 里头的粟米已经所剩无几,想来应该是半道儿上疾风自己吃了些, 还有一团包裹严实的绒布。
冯宣捡起来闻, 还未凑近便嗅到一股药香味儿, 疾风也闻到了这股味儿, “嘎嘎”叫了两声一展翅飞上了半空。
疾风不喜欢这股味道,想来这才是这小包东西得以幸存的原因。
冯宣小心翼翼地展开绒布包,三枚褐色的药丸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看着这三枚小玩意儿, 冯宣忍不住眼角发酸, 姜眠秋将东西交给王爷时,他还觉得没什么用,暗暗觉得太后娘娘多此一举, 可没想到,偏偏是这多此一举保住了王爷的命。
那三枚药丸子,这正是秦宴目前急需的,解毒丸。
云妹站在一旁看着他胡乱折腾,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冯宣掩饰着擦去眼角的泪,不敢看云妹小鹿般真挚纯洁的眼睛,轻声道了谢,吹了声长哨领着疾风一路往里正家赶。
等他走了几个渔村少年才围拢过来, 云妹的哥哥云翼,一个浑身皮肤黝黑,却长着浓眉大眼的少年率先问道“那是家里那个人”
云妹踮着脚尖看冯宣跑远的身影,一边点头,满眼倾慕藏都藏不住“他才醒不久,他会飞,他还会武功,他拿刀的样子好潇洒”
云翼听着自家妹妹如此夸赞旁人,少年的傲气让他满心愤懑,不屑的说“那有什么我们会打渔,可以横渡岷江,还会打猎,二娃子还会射箭,他那些有什么用”
说罢,几个渔村少年便不服气地应承着。
云妹歪歪头,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他能将你们所有人都抓不住的鸟,吹一个哨子,便叫下来,你们能吗”
说着,便蹦蹦跳跳的跑远了,徒留一群半大少年,在原地愤愤不平。
冯宣马不停蹄的赶到里正家,向里正夫人借了笔墨,也不敢细写什么,想来想去也只在纸上画了一只受伤的龙,放进疾风脚边的竹筒里,又向云妹家里借了小半袋黍米,看着它吃了些,又给它的锦囊里装满黍米,才跳上房顶,将它放飞出去。
疾风绕着里正家的房顶盘旋了好几圈,直到冯宣再次吹哨赶它走,它才“嘎嘎嘎”叫着飞远了。
冯宣仰着脖子看它越飞越远,直到连一点黑色的影子都瞧不见了,才揉了揉酸软的脖颈,在房顶上坐下。
如今王爷昏迷不醒,他无法将王爷交到这群敌我不分的渔民手中,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祈求疾风快些再快些,晚一日,王爷便危险一日,如今仅剩下的三枚解毒丸,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冯宣叹了口气,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蓝天,他和王爷所有的希望,都在疾风这只傻鸟身上了。
上京
“娘娘,太医署的人回来说,郑大人恐怕是不行了,”青黛站在几案前,对正在披红的虞妗通禀道。
虞妗手中的朱笔一顿,鲜红的朱砂滴落在纸面上。
半响平静过后,堆满几案的奏折,全数被虞妗扫落在地,青黛下的周身一震,跪在地上连声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虞妗却突然笑出了声“他在警告我还是在威胁我”
距离虞妗还朝已经过了三日,她上朝第一时间,便让宋嘉钰宣布了秦宴大败呼揭的喜讯,秦寰下诏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蒋韶的同党便借机,再三跪求秦寰让蒋韶归朝,以便负荆请罪。
虞妗知道蒋韶必定有后招,却并未做多犹疑,蒋韶还朝势不可挡,不如借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