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银朱从外间快步走进来,脸色苍白如纸“您若是再不醒,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虞妗问道,那阵莫名的痛感不但未曾消退,反而在她醒来后,痛得愈加明显愈加厉害。
银朱急急说“刚刚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摄政王中箭跌入岷江,如今生死未卜”
虞妗一怔“你说什么”
她方才所见的,竟是秦宴受伤时的场景不成
银朱知她听明白了,又说“娘娘,您得快些想想办法。”
“想办法”虞妗有些恍惚,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方才的梦境,喃喃道“我想什么办法我亲眼看着他掉下去的,我我救不了他”
银朱听得懵懂,以为她骤然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难以接受,心下一酸,带着哭腔道“娘娘,您别这样”
虞妗喘气喘得越发厉害,一个不妨,便是一长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银朱手忙脚乱的帮她顺气拍背,又去倒水。
等她端着水跑回来,虞妗已经断断续续的停下咳嗽,摆手不要茶水,反而拉着她的手说“封锁消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传如有半分走漏风声,杀无赦”
“快去找姜眠秋,不要惊动任何人,把他带来见我,若是禁卫问起,就说我病情严重了,快去
银朱忙不迭的点着头,抹着泪边走边跑。
等她走远,虞妗彻底脱力,仰面躺在榻上,望着头顶的承尘,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在枕头上,消失不见。
“秦宴,你得活着,活着等他们找到你,你说的嘛,岁旦便回,你要是回不来”
“回不来,那我怎么办”
青黛赶来伺候虞妗的时候,她已经自己穿戴好了上朝的冕服,正坐在水银镜前描眉。
“娘娘”青黛欲言又止。
虞妗知道她要说什么,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随后吸了吸鼻子,又笑了笑,这次要比方才更好些,却还是显得难过。
几次尝试过后,虞妗终于笑得一如既往,明媚张扬,却威仪万分。
青黛忍着泪,接过她手中的螺子黛,放进匣子里收捡好,她没记错的话,这一斛螺子黛是摄政王送来的,太后娘娘一回也不曾用过。
又拿起一旁的白玉梳替她绾发“娘娘若是想哭,便好好哭一场吧。”
虞妗望着水银镜中的自己,笑颜如花却空洞无神,轻声说“哭什么,摄政王大胜呼揭,是好事,哀家应该高兴。”
“不止哀家要高兴,还要普天同庆。”
看她这幅模样,青黛满心酸涩,忍不住劝慰她“娘娘,摄政王乃皇家血脉,有真龙相庇佑,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虞妗笑意不变,眼里却流露出万般悲痛“他,是不是又有好几日没让大白送信来了”
大白便是那只时常与秦宴送信的白灰羽大雁,还是银朱给取的名字。
青黛没敢答话,虞妗也不指望她说话,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我为什么没有怀疑过,他那边出问题了呢,我还以为他军务繁忙,空不出时候来写信,我要是给他回一封信,哪怕一封,会不会会不会好些”
虞妗还没哭,青黛听着她的话便泪如雨下,小声啜泣着。
“别哭,”虞妗摸了摸自己脸,当真是一滴泪也无,若不是后心尚在隐隐作痛,她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心了。
她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说“只是失踪了,人还没死呢,等收到他的死讯,再哭不迟。”
恰好此时,银朱将姜眠秋拖了来,像是才从榻上起来,官服都没穿齐整,官帽也戴反了,拖着个药箱便进了宫。
一见虞妗,姜眠秋大松一口气,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