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着花样送来甜蜜缠绵的情诗,字里行间那点缠绵悱恻,与往常那端重自持的摄政王判若两人,除了三不五时写得信以外,间或会送来一支新开的绿梅,新样式的凤头钗,抑或一些新奇可口的糕点,旁的珍品古玩,跟不要钱一般往宫里送。
算得上的挖空了摄政王府,来讨好虞妗。
不过几个来回,虞妗的寝殿里,大大小小摆满了他送来的物件,每一步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
青黛进来时,虞妗正把玩着一个九连环,亦是前不久秦宴送来的。
“孙公子说他已带回信物,问娘娘是否要过目。”
虞妗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摆摆手说“让他送给蒋相爷吧,就当是冬至大礼了。”
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孙潜如何了。
青黛答道“孙大人年事已高,这一番折腾下来,身子骨大不如前,想来不久后便要上奏乞骨回乡了。”
虞妗沉吟道“对孙家来说,这也是一场无妄之灾,本不该他们遭受的,你去开我的私库,挑些用得上的,搭上些许银两,交给孙若清吧。”
“孙家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追封个县君吧。”
“你再和孙若清说一声,好好读书,明儿春闱可要加把劲儿。”
孙若清是个能狠得下心的,心狠的人才能成大事。
虞妗从前为秦寰谋划,如今她要为另一人培立忠臣。
孙若清听了青黛带来的话,并未多言,也不曾推拒虞妗所赠的银钱,他明白虞妗的意思。
早前皇上便已经派人给孙家送去了补偿,可人都死了,补偿又有何用,是虞太后,给了他手刃仇人的机会。
孙若清依稀明白了什么,这是虞太后的援手,也是求贤令,于是他毫不推拒她的好意,她的大恩,没齿难忘,无以为报,自当毕生忠于她。
不过孙若清还是婉拒了孙姑娘的追封,他告诉青黛“人死如灯灭,如今最紧要的,是活着的人,请大人转告娘娘,来年春闱,玄仲必将全力以赴,不负娘娘期望。”
青黛将这段话转告虞妗,虞妗并未多言,只笑了笑,将拆解开的九连环堆在一旁,阖眼陷入了沉思。
孙若清一出宫,便往丞相府去,趁着夜色掏钱请了个乞儿,让他务必将木匣交给蒋韶。
小乞儿虽是奸猾,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好歹是按照吩咐将东西交给了蒋家的门房。
孙若清倚在蒋家的府墙上,直等听见里头慌乱声骤起,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便是冬至,按理是休沐日,晚间携家眷入宫参宴便可。
虞妗却在一大早,接到了蒋韶的奏折,看罢后险些笑得直不起腰来。
银朱大着胆子问“娘娘,里头写了什么”
虞妗将奏折倒扣在案面上,笑着说“他参押送官办事不力,致使莫文轩遭贼人杀害,人头都送到他府上去了,要我给他寻个公道。”
银朱惊得掩唇说不出话来。
虞妗将奏折递给她,又道“这奏折定然不是蒋韶写的,”
银朱接过来,翻些看了看,疑惑道“可这不就是蒋相爷的字迹吗这官印也是真真的。”
“你说,依照蒋韶的心机,他会不知,我是定要莫文轩死的。”虞妗站起身,让青黛伺候她更衣“他明知是我的作为,又如何会拉下脸来求我要个公道呢”
虞妗指了指宫外“这奏折,应当是他那位从未露面的大姐写的。”
银朱和青黛都对这号人不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