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弈转过身来, 挑起眉梢盯着童彩看了半晌, 算是明白过来,这女人后悔了, 想搭他的顺风车。
虽然刚刚才被拒绝过,不过男子汉大丈夫, 没必要跟她这种小女子计较。
他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特别宽宏大量地说了句,“上车。”
说完继续往前走,司机小王已经把车门打开, 齐弈回头看了眼, 见童彩还站在原地,扭扭捏捏, 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
咋滴, 还要他八抬大轿抬她上车啊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男人, 齐弈觉得自己不能再三让步,脸上敛了笑, 不咸不淡地问她“走不走”
“当然要走”童彩怕这人脾气一上来,真坐上车一溜烟跑了, 连忙扶着墙壁, 为了不露馅, 右脚使劲踩着鞋底, 慢吞吞地拖着往前走。
看起来很吃力, 动作滑稽又缓慢, 跟只蜗牛似的, 圆圆的小脸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热得发白,贴着墙面的手被烫得有些疼。
齐弈这才察觉不对劲儿,来不及多想,动作先于大脑,人已经到了她跟前,扶住她的手臂,“脚伤着了”
女人手臂纤细,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皮肤又嫩又滑,稍一捏就泛红。
“额嗯。”这是个不错的说法,童彩顺口就应了,还真就装作脚受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拖着右脚走起来。
没事没事你走两步。
像极了赵本山老师在春晚上演的那段小品。
红蓝鸡冠头两兄弟在后头瞧着,差点儿憋出内伤,最后实在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捂着肚子大声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哈我的妈呀笑死我了”
这一笑,就收不住了,肩膀直发抖,腿也跟着软了,人都站不稳,索性蹲下身笑个够。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抬头看见童彩,秒破功。
“又不是早上,你俩打什么鸣。”童彩回头骂了一句,转向齐弈,“别理他俩。”
说完,见齐弈嘴角上翘,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早就露馅了,鞋底和鞋面已经分了家,大脚趾头整个冒了出来,正耀武扬威地跟金灿灿的阳光打着招呼。
头顶传来淡淡的笑声,童彩又羞又囧,脸颊瞬间发烫,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土拨鼠现场刨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太丢人了
齐弈盯着那白白嫩嫩的脚指头,嘴角蔓延的笑意随着童彩抬头的瞬间又压了回去,移开目光,打算若无其事地扶着她继续走。
结果被童彩抬手挥开,鼓着腮帮子一脸坚强又带着几分闷气地说“不用,我自己能走。”
然后直接将分层的鞋脱下来拎着,单脚一下一下地跳到车边。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
齐弈看着童彩,脑中不断循环着这首儿歌,等她坐上车,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他走到红蓝鸡冠头面前,“别笑了。”
两兄弟对看一眼,乖乖闭上嘴巴。
虽然这位哥太过高傲没有收他们做小弟,但他大哥大的气势实在太强,再说,惹毛了他,顺风车没得搭。
通过红蓝鸡冠头兄弟两的带路,很快便到了张医生家,红鸡冠头特别有眼力见地给童彩弄了双人字拖过来。
这是个小诊所,房间里七张病床紧密挨着,彭颖躺在中间那张输液,小小的身体裹着被子,眼睛紧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年迈的奶奶正在用毛巾给她轻轻擦手。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转过头来,看到童彩,微微一愣,连忙放下毛巾走过来,几分欣喜几分无措,“童老师,你怎么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