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般坦白,是因为纪希相信景寒没有骗她,像他这般来历莫测、手段神秘的人,不可能因为贪图纪家的财富骗她,这实在很没有必要。
“书桌上的笔记本是我父亲处理各项事务时所用的办公电脑,我想这里面应该保存有不少记录,你可以随意翻看电脑里面保存的资料。”纪希抬手指了指单人病房靠门一侧的书桌,声音很轻地说道。
其实,现在的纪希就连开口说话都觉得累,她浑身都提不起劲来,疲惫得很想闭上眼睛。
但因着景寒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带着父母归乡的曙光,所以心情极好,强打起精神来和景寒说话。
侧头看了眼摆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景寒转回头来正要说话,却看见纪希露出那截手腕上晕着一团青紫色,这深色晕在她腕间苍白的肌肤上,越发显得狰狞难看。
空荡荡的病服长袖下,纪希因抬手而露出的这截手腕,细瘦得一手就能握满,除了过于苍白的皮肤以外,竟是连一点肉都没有。
不只是手腕,骨瘦如柴如她,怕是全身都是如此。
眼神突而变得幽沉,景寒一时间只觉心头发涩,这五年来,纪希就是拖着这样残破不堪的身体艰难而又痛苦的活着。
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始终不肯放弃她、执意要治好她的父母。
所以,当纪希的父母因意外去世,她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信念,再也没有与病魔战斗的勇气,她心里的志气都随着父母的离世垮了,若非还有一点执念牵挂,她这缕飘摇的烛火,早就在风中熄灭。
纪希就像乍暖还寒的春日中初开的鲜花,还没来得及彻底绽放,就即将枯萎,凋零成了春日里的尘泥,无知无觉地沉入到永恒的死亡当中。
深深看了一眼瘦弱苍白,神情疲惫的纪希,景寒不想继续打扰她,不想她再强撑着精神应对什么,遂从善如流地大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按下了开机键。
在电脑开机的途中,景寒转身走回到病床前,动作体贴却又不失强势地扶着靠躺在病床上的纪希平躺下来,语气温和说道“你刚接受过治疗,现在紧要的事情是好好休息。”
“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你不必再操心。”将被子盖到纪希胸前,景寒替她理了理被角,“回国后你想住在哪里若是你想住回旧家,我就提前安排人去清扫,方便你回国后居住。”
陷在软软的棉被中,疲惫像潮水一样从身体最深处涌了出来,浑身酸痛难忍,好似只有无知无觉地睡过去才能逃避这样的痛楚。
景寒的询问听进耳中,纪希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悠远,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想回家去。”
回去她自小生活,却别离了整整五年的家。
即使这一次,已无人等待她归家。
“我知道了,会安排好一切的。”景寒轻声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没停,又为纪希调节了一番室内温度,尽力让她感到舒服一些。
只这一会儿,等景寒拉上窗帘再回头时,纪希已经睡熟了,她的呼吸十分轻浅,时急时缓,这是气短体虚之象。
脚步极轻地走到书桌前坐下,在输入纪希生日这个开机密码后,景寒顺利登进了电脑,开始查看纪父保存在电脑中的资料。
说来,景寒要做的事情,虽然大多零零散散,但却也真的不少
他要处理纪家的现有的财产事业,要安排好纪希回国的一切事宜,要查出纪家旧宅的住址,并在纪希抵达之前安排人将旧宅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