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相比于外面房间的昏暗,这里更加明亮,恍惚间让人以为进了白昼。
房间正前方是一个鲜花圈起来的台子,后面是一家金色的屏风,那上面画着的莲花栩栩如生;台子上面放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软的懒人沙发
太宰治心道,这也太超前了吧。
童磨放开他的手,走到台子上,坐了下来。
身体的重量让垫子向下塌陷,他支着下颌看向太宰治
“那么小姐,在与神明离开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太宰治的目光其实还暗戳戳往坐垫上飘,心里下定决心,回到武装侦探社一定也要买一个。
这东西看起来比四四方方的武侦沙发要舒服多了。
不过目前还是正事要紧,太宰治向前走了两步,在坐垫上跪坐下来,面上泫然欲泣“我、我叫”
他转了下眸光,缓缓道“辛德瑞拉。”
“哦辛德瑞拉小姐。”童磨眼中兴致盎然,“看你的样貌我还以为是本国人,没想到竟然是外国人吗”
“并不是这样的,是是我丈夫”
太宰治咬了下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后,他将衣领向下拉了些许,将绷带又露出寸余
“是我丈夫给我起的名他认为我是又脏又丑的灰姑娘,还、还每天打我”
他指着脖子上的绷带,“这些、下面的伤,都是他打的”
太宰治话音未落,童磨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他的神色充满同情和怜惜,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哽咽“真是太可怜了,怎么会有恶人这么对待辛德瑞拉小姐呢,明明你这么美好”
太宰治深以为然,委屈得嘤嘤嘤哭了起来“是啊,他还不给我吃蟹肉罐头”
“小姐原来喜欢吃蟹肉罐头,”童磨抹泪,“竟是这么渺小的愿望,都不能得到满足,小姐的丈夫真是太过分了”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认同,太宰治掩着面,哭声愈发大了,那声音仿佛饱含着痛苦,令人听了不免唏嘘。
然而只有太宰治知道,他脸上干干净净,甚至连眼眶都没红。
“不过没关系,来,到我这里来,”童磨的眼泪不知道何时擦干净了,此刻朝他伸出手时,面上已经是一副鼓励又期待的神色,“我将送你去往极乐,从今以后,这些事情再也不会烦扰到你了。”
太宰治哭声一顿,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面上的眼泪,沉默片刻后,他轻轻开口“教主真的会有神明吗”
童磨面上的笑意不变,朝他伸出的手却缓缓收了回去。
他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像是随意聊天一般,弯眸笑着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你来到这里,不就是想祈求神明的帮助吗”
太宰治微微低下头“或许吧。”
“但在我最痛苦的时候,神明不曾出现,我还以为,所谓神明,只不过是世人思想上无聊的慰藉罢了。”他缓缓道,“我还曾想过,也许死亡,才是我们脱离苦海的唯一办法。”
从童磨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神色孤独又落寞,她说出来的悲惨遭遇似乎远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浓重,她好像有更深沉的悲哀埋在心底,未曾言说。
不知是因为她最后的这一番话,亦或者她所表现出来的表里不一,童磨竟觉得自己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对她的兴趣和好奇。
尽管他其实根本不会有那种东西。
“神明改变想法了。”
童磨从坐垫上站起来,径直地走回太宰治身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留下来吧,陪着我,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