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家此刻都希望实弥好好休息以便养伤,但他似乎不怎么闲得住,听到楼下的动静,又感觉自己恢复了些体力,便自己起了身,朝太宰治所在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
看太宰治的背影,还以为他低着头在看正在修门的周防尊,但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目光并未落在那里,反而更像是漫无目的地飘在虚空。
太宰治未曾回头,待对方走到身边,才道“看人。”
午后的时间街上人并不多,即使是行人也不过寥寥几个,但他的目光明显没有放在那些走动的人身上。
实弥不解,扫视周遭“你不是没在看他们吗”
太宰治轻笑一声“是啊,我在看本应该存在,却并不存在的人。”
实弥好像觉得和他说不通,不欲再问,转头看向下方,想要看看门装得怎么样了。
太宰治就在这时将双臂伸出栏杆,整个人像一张棕黄色的床单一样,对半挂在了栏杆上,实弥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紧抓着他的风衣,“你干嘛呢,会掉下去的”
任由微风拂过乱糟糟的发,太宰治感受着逐渐充血的头部,闭上了眼睛。
“实弥君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呢”
实弥被他突然间问得一愣,但很快答道“从出生就在这里了,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又紧跟着劝道“你还是先退回来吧,这样很让人担心啊”
太宰治睁眼,下一刻如一根弹簧猛地站了起来,实弥再次被他惊了一瞬,对方却已经放松了面上神色,朝他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是吗,让你担心真是抱歉。”他转过身,靠向身后的栏杆,目光放在来往的行人身上,“实弥君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遇到这些事,也没人来帮忙啊”
实弥好不容易从方才的惊吓中脱身,却没想到随之面临的是这样的问题。
他默了片刻,摸了摸自己头上缠着的绷带,“一次两次邻里或许还会来劝架,但时间长了,谁愿意总是去管别人家里的事呢,更何况我老爸经常和人打架,寻常人打不过他,也就没人敢来拦他了”
少年的身量还很瘦弱,披着件被血染脏的白色外套,风一吹,能从敞开的胸襟里看见缠着的绷带。
十三四岁的年纪
太宰治想,倒是和他被森先生收养的时候差不多大。
“不过,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我老爸伤害我老妈和弟弟妹妹们。”实弥的神色虽然落寞,却并不消极。
太宰治却从这话里窥探到另一层意思。
“所以说,还会对夫人出手吗”他叹道,“真是过分啊”
实弥磨牙“总有一天,我会打倒混蛋老爸的。”
许是因为聊了两句敞开了心扉,少年在不经意间又将方才咽下去的话吐露了出来。
太宰治低眸笑了笑“真是宏伟的目标啊,实弥君。”
大抵是没被人这么说过,实弥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力图用咳嗽掩饰过去。
不过他直到此刻才隐约摸到方才那人所说的话里的意思,又忙转过头来,“你说的本应存在,却并不存在的人,是说你认为他们应该来帮忙吗”
太宰治不置可否。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世上冷漠的人占大多数,遇到热闹袖手旁观的人比比皆是,就连他也不例外。
如若今日周防尊不在,其实他不认为自己会掺和到这件事中来,即使有人曾让他到救人的那一方去,但偶尔,看着那些在周围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