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楚国一直叫嚷着要宣战,如今反倒是大周先下了战书每隔一天便斩首一个顺王府中的人,头颅被送至楚国。与此同时附带的战书也很是嚣张,扬言汤泽雍若是想救自己的家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攻陷长安城。
汤泽雍坐不住了,他如今已经不能人道,唯一的儿子还在长安城里被软禁着。若一两个月之后真的将他儿子杀了,那他汤泽雍岂不是此生无后
关于攻打周国这件事,左弃疾的态度就很暧昧了。他面上对汤泽雍毕恭毕敬,奉汤泽雍为正统,也“积极”派人去长安实施营救计划,却迟迟不肯出兵,仿佛之前那个动不动就以“开战”威胁周国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没等砍头日常轮到汤泽雍的儿子,大周的皇帝汤玘宬倒先是撑不住了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在睡梦中驾崩了。
皇位继承没什么可争议的,汤玘宬只有一个五岁半的儿子,系林才人所出。小皇帝算不得痴傻,却也不够聪颖,资质十分平庸。
殷子珮之前就算准了时间,她曾旁敲侧击地提点过杨承安;“皇帝如今的身子骨,很有可能哪天一个不小心滑倒,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皇帝驾崩,反应最快的当属杨承安,当天他就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道圣旨。
圣旨大意如下“朕的身体自己清楚,早在当初吐血的时候就已是强弩之末。皇位传给我儿,但他垂髫之年,屁事不懂,治理不好这么大一个国家。不过朕觉得咱朝中有三位大臣很不错呐,孩子他姥爷管管军务,丞相裴恒处理一下政事,督公杨承安就当个监国吧,他一个阉人方便进出皇宫教导朕的儿子。”
这圣旨倒也像是先帝的手笔先帝生前最是讲究制衡之道。
丞相裴恒虽浸淫官场多年,但一直忠心耿耿,且身上那股子酸腐的文人之气偶尔还会展露一二,手中并无半点兵权,谋反的可能性不大;小皇帝的外公虽手握兵权,却形单影只官阶不高,既非出身世家大族也无强势姻亲,想要外戚干政亦有些困难;而监国的杨承安就更别提了,大周阉人历来地位卑微,即便是普通百姓都恨不得啐上一口,更何况他还无法生育,就算他篡位了又能怎样,根本就是后继无人。
自然也有朝臣质疑圣旨的真实性,文人志士们含血怒斥“阉狗当道,国将不国”。在杨承安请了几位大臣去督查院的密牢里喝茶却都没回来后,整个朝堂噤若寒蝉,肃静得很。
杨承安满意极了。
手握重权的感觉实在是美妙。皇宫里单独建了一个寝宫是督公的住处;上朝时所有人都站着只有小皇帝和他坐着;金银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无甚意义,因为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任何人包括小皇帝和皇太后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再也无人敢当面骂他是阉狗。
那日和殷子珮一起用餐时,他状似无意问道“喜欢孩子么”
殷子珮对孩子谈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只是想到杨承安的情况,她自然是表达了一番自己对熊孩子的厌恶之情。
杨承安盯着殷子珮看了半晌,似是无法分辨她话中真假。沉吟了一下,督公他风轻云淡道“我原本想着,你要是喜欢孩子,就让汤琻喊我一声干爹,喊你一声干娘。你若是不喜欢,那就算了。”
汤琻正是当今小皇帝的原名。
殷子珮手一抖,好不容易夹起来的一块肉“啪嗒”掉在了桌上。
她觉得杨承安最近有些飘了,但谁知更飘的还在后面。
“对了,皇宫里也有一处我的寝殿,带你进去住住罢或者皇太后住的那处寝宫,你若是想要,我让她搬出去就是。”不过他心底还是期望殷小娘子能够和他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