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不知原因,心中虽怪,但也无人敢多言,只觉得美人自月下来,片寸光华不沾身,是雅俗之别,还有文人墨客倾慕容颜,将她喻作神明的。
夜阑人静,月华流淌,云姒倾身靠在窗栏上,下巴枕着手背,不知不觉感到在这里很是舒心,想着如此闲情,若是眼前有本闲书,就再好不过了。
一夜酣梦,尚还睡着,忽然被不间断的叩门和喧声闹了醒。
“云姑姑,云姑姑起了吗”
殿外,是冬凝的声音。
齐璟说了今日她不必去,所以云姒是想心安理得赖床不起的,可无奈冬凝这小姑娘嗓门略大,云姒哀叹一声,只好将蒙在脸上的衾被扯了下来。
冬凝扬着嗓子,准备再抬手时,门倏地从里边打开了,她愣住,殿内那人揽衣出现在眼前,长发凌乱披散在肩背,凤眸朦胧蕴水,这迷离藏娇的睡颜显然是刚醒。
冬凝前一刻还焦急叩门的态度转瞬不见,她怔怔道“是不是打搅到云姑姑了”
云姒略掀眼皮瞧她一眼,废话。
她困倦的嗓音低低的“什么事”
冬凝立马道“再余半月就是承天节了,永寿宫负责庆典宫宴相应事宜,似乎是在歌舞百戏上有疑惑,所以太后娘娘专程派了人来询问陛下的意思。”
听罢太后娘娘四字,云姒昏昏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几分,最后佯装无事道“哦,今日我另有事做,你带他们直接去找陛下就是了。”
冬凝踌躇着,显然是在为难“可是云姑姑,太后娘娘派来的人是”
发觉她神色怪异,似是不对,云姒轻轻皱起秀眉“谁”
冬凝怕她听了不高兴,于是低着头,犹犹豫豫小声道“是永安侯府的二姑娘。”
云姮
云姒猛然诧异,浓浓的睡意这下是彻底没了,又觉得事情的重点冬凝还未说,于是便静默站在原地。
果然冬凝接着道“云二姑娘说,想请云姑姑你过去叙叙旧。”
冬凝知道关于侯府的人和事,云姒定是不喜,因而说得极为小心谨慎。
云姒长睫轻颤,好一个叙叙旧,云姮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是见惯了的,从前是对她多少有些顾忌,如今她成了侍女,虽说是御用女官,到底还是奴,以云姮的性子,怕不是趁此耀扬威来了。
云姒知道自己若是去了,定是要吃亏的,遂道“陛下在何处”
冬凝答道“陛下在华清殿,估摸着还需要些时间。”
云姒微微一僵,他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沐浴
云姮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的,她如果说出拒绝之言,被添油加醋两句,就成了她拂太后面子了,但齐璟也说了今日叫她莫要出来,要怪也只能怪他。
这么一想莫名就有了底气,云姒淡哼道“那就让她在正殿等着吧,我哪有这闲功夫和她叙旧。”
“这才过了几日,四妹妹就和我这般陌路,是见都见不得,请都请不动了”
云姒话音刚落,女子傲然的声音便从殿外宫廊不远处传来。
循声凝眸望去,只见云姮端步而来,身后跟了不少随行的永寿宫宫女,而领她来的,是蝶心。
不论着装还是气势,云姮与之从前更为高贵,她在云姒面前曳袖停步,冬凝不敢得罪,自觉退到了旁侧。
云姮今日妆容明艳,目光上下瞟了眼衣冠妆发皆紊乱的云姒,她扬起的唇畔隐有畅快的笑意,“四妹妹近日可好啊”
她说着略显做作地抬手扶了扶梳在发髻上的簪子。
簪首嵌玉,玉体纯净,宛若浅紫流光淌入,云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