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步急匆匆踩在暗巷地面上的小积水上,哒哒地回荡着短促、又连续的水声,衬得更为寂静。
长长的巷道深处是团黑暗,似乎深不见头。我小心地观察四周的余光,察觉着周围有没有妖气,隐隐地,我听到了如野兽痛苦的呜咽声传来。再往巷道深处走的时候,血腥气、妖气也越来越浓,可不知为何,我身体竟开始有些发热,像是有团火熊熊在心中燃烧着,血液变得沸腾。
太奇怪了,我摸了把自己的脸,在发烫,整个脑子却比以往清明,五感更为敏锐。
能察觉到,察觉到气流的逆乱,我猛然转个身,从制服裙的内兜掏出了符纸,朝着一个地方掷去。黄色符纸猛地贴上了一个妖怪的脸部,黄色的符纸霎时如火焰般在妖怪的脸上迅猛地蔓开熊熊燃烧着。
妖怪尖利的哀嚎声炸开,音波震得暗巷两边灰色的墙壁微微摇晃,灰尘泥沙如雨点打下
只有一个吗
借着燃烧妖怪的火光,暗巷亮如白昼,在不远处的尽头,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年提着一把刀冷漠地伫立在那。少年的脚下,却是一地七横八竖的神形各异的妖怪,鲜血留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暗色血的积水,空气中蔓延着的铁锈血腥味极为浓烈。
少年远远地盯着我,猩红色的眸子深沉冷漠,不带着一丝的感情,极为危险。
我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手摸向了腰间的剑,死死地盯着他。
大约十几秒后,我们的对峙被爬起来的妖怪们打破了,他们只是狼狈地逃走,匆匆地消失在了暗巷中,连狠话都没有放。
我有些懵,还能逃走,他没有下重手。
只是在发呆的这一瞬,我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簌簌声,以及耳畔边掠过的冷清的呼吸声。
银发少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就像是没看到我。
我的脸烧得更烫,胸口一股无法言状的气憋在那,无法喘出来也无法咽下去,就像是气球内的气体要到了临界点,要炸开蹦出。
“等等,等等。”
我想起了我追来这的目的,我想要问清楚的,为什么他说我是妖怪,为什么那天回去的路上我流了鼻血之后没有了之后的记忆。我有股奇怪的预感,意识深处怂恿着我追问他,总觉得他也许会知道答案。
“你等等啊。”
我追上去,伸手想拽少年的衣角,宝蓝色的布料明明在我眼前,手心却落空,什么也没有抓到。再一次地,像是水中月,只可以看见,不能触及。
能感觉到的。
我扭头看向某处,少年倚着墙壁静静地看着我,手中执着的刀垂着,刀刃雪白反烁着寒光。
“你,你为什么说我是妖怪,我”
我捂住了嘴巴,刚刚说话时居然有寒气从嘴巴中冒出,空气中还能看见那点白色,明明这不是极其寒冷的冬天。
银发少年淡漠地看着我,抿着薄唇,没有回答。
“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你要说我是妖怪,为什么那天我见完你之后会流鼻血,为什么我会”
嘴唇被黏稠的液体打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伸手去摸了把唇部,摊开手在月色下瞧着红色的血。
又流鼻血了,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身体温度不断地上升着,意识又开始慢慢地模糊,困倦猛然袭来,想要睡过去。
不行,不行,一定得问清楚。
我用力地蜷缩着手指,掐着手掌心软肉,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请你告诉我好吗,可以吗你是妖怪吧,我想知道。”
少年冷淡的声音响起,他回答道“那你为什么要问一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