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程很轻松。
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古建筑多,活动方安排了几个比较著名的景点,把人送到后就自由活动,四处走走,拍几张照片,也算留个纪念。
早上大家在酒店楼下的大巴车上集合,罗迹和天涯坐在最后一排,前面是沈瑜。
直到大巴车启动,许沐还没来。
罗迹戴着耳机,黑色的帽檐压低,遮住眼睛,头偏向窗外的方向,心不在焉,手指一直没什么节奏地乱点手机屏幕。
天涯特别贴心,故意大声问前面的沈瑜“怎么没看到许沐”
罗迹的指尖停下。
沈瑜回头“她不来了,早上说不舒服,要在酒店休息。”
天涯偷瞟罗迹,“啊,那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来一次。”
罗迹抬手把外套的帽子扯上来,遮住大半张脸,这一路都没再睁眼。
天涯和沈瑜倒是臭味相投,俩人都自来熟,爱聊天,聊到后来天涯就跑到前面跟沈瑜一起坐着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玩到一起,不过一上午已经很熟悉,成群结队,到处拍照。
在一片小人工湖旁,罗迹接到罗曜的电话。
罗曜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罗氏现任掌舵人,多年前因一场交通意外双腿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余生只能与轮椅为伴。
但他出了名的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商界没人敢因他坐轮椅而轻视他,对他又怕又敬重。
“过阵子奶奶生日,你必须回来。”
罗迹捡了颗石子扔进湖里,石子飞过水面,打了好几个水漂才消失不见,湖面泛起阵阵涟漪,“我不去。”
罗曜似乎早猜到他这个态度,“奶奶年纪大了,最近一直念叨你,你还有一年就要毕业,生日宴会会请很多合作伙伴,你早些认识一下比较好。”
罗迹说“公司有你就够了,我没兴趣。”
罗曜的耐心很快被磨光,“你不要总是耍小孩性子,公司早晚要交给你。”
罗迹“你如果没出事,她也不会惦记我。”
当年老太太很不喜欢罗迹的妈妈,连带也不喜欢这个孙子,一直放养,从不过问,心里眼里只有罗曜,把他当继承人一样培养。
后来一次交通意外,带走了儿子儿媳,也毁了罗曜。
老太太深受打击,大病一场,悲伤之余,也要强撑着为罗家日后的发展考虑。
罗曜已经不适合做继承人。
于是身体健康,一向不受待见的罗迹忽然从队尾变成第一。
罗曜没有怨言,咽下委屈,听从家里安排,答应暂时替罗迹打理公司,等他长大成人便退位扶持帮助他。
但罗迹不买账。
男孩子心气高,骄傲又有骨气,不当替补,你不待见我,就永远别待见我。回岳城后,成绩一落千丈,时常交白卷,连名字都懒得写,同一屋檐下忍耐几年,一上高中就搬出来住,很少回家。
家长会也只肯让哥哥来参加。
他唯一信任的亲人只有罗曜。
兄弟俩沉默一会,见罗曜不说话,罗迹叹了口气,“行了,到时再说吧。”
他这样说,就是有商量的余地,罗曜总算满意,也不指望他能痛快利索的答应,这才想起问比赛情况。
得知z大输了,罗曜说“输赢是常事,不必放在心上。”
罗迹说知道。
不远处,有人悄悄用相机对准罗迹。
侧脸角度不错,表情很好,背景很好,光线也很好,一切都很合适,快门声响起,许沐低头回看刚刚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