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尿毒症这种病，一旦得了，就如同坏掉的水龙头，只能任由那钱如流水一般地流淌。
每个星期两次的透析，还有吃不完的药，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都是花不完的钱，而且病情只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恶化。
除非换肾。
但人工肾的成本极高，一年产量极其有限，普通老百姓等个两三年很正常，换肾的费用还不在医保的报销范围内。
都是钱。
他很清楚家里正在经历着什么，但家人们却谁都不和他谈这件事，一来觉得他小，二来觉得他就算知道也没办法。
楚虞知道家人对他的爱护，因而更痛恨自己的年少，和无能为力。
纷乱的念头在他的脑袋里像是失控的气球一样，左突右撞，“嗡嗡”作响，完全听不见身边的说话声。
直至他被拉了一下。
林飞航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挤着还算清秀的面庞，担忧地看着他，说“别这样，虽然暂时难一点，以后一定会好转的，你先把自己照顾好，你父亲才能专心照顾你爸爸，你要是胡思乱想先倒了，你父亲不是要双倍辛苦，还让你爸爸心里愧疚。”
楚虞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饭菜只吃了两口，其他人早就吃完了，盯着他看。
时间过去很久，食堂里的人，也少了很多。
武丞钰靠过来，说“要不放松一下，晚上我们打会儿牌，陪你乐一乐”
石宝至说“可以啊，我请客吃冰淇淋，不限量，随便吃。”
林飞航说“哇塞，包子这是发财了啊不限量随便吃来来来，信不信我可以吃到你破产”
石宝至翻白眼“滚一边去吧，别乘火打劫啊，做人靠自觉，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林飞航眉梢一扬“信任干嘛用的可以吃饭吗鱼儿，走，敲他一顿。”
舍友们夸张说笑，不过是想要哄楚虞开心，楚虞牵着嘴角笑了一下，说道“不了，我晚上还有事。”
“啊什么事”
楚虞摇摇头没说话。
回去的路上，楚虞和大家提前分开，踏着金色的夕阳，往宿舍楼相反的方向走去。
最后来到了位于省训练中心核心区域的训练室。
训练室是省队共用的，很大的空间，各种训练用器械，跑步机就有三十多台，天气恶劣的时候这里有各个训练队的队员，每天晚上也会有人来这里加训。
大训练室旁边还有几个小的训练室，有些关灯锁门，有些则敞开着。
楚虞在走廊上走过，找了一个人少的小训练室进去，里面只有一名其他队的队员在进行负重半蹲的训练，从那超过两米的身高就可以确认，他是一名成年aha。
视线从对方身影上扫过，对方也从镜子的倒影里看见楚虞，两人目光短暂交错，便迅速分开。
楚虞安静地来到角落里，便开始拉筋压腿，进行陆地训练。
他是aha，天生肌肉强壮，临近分化，受到a基因的影响，肌肉生长的更加迅速，能够让他更加轻松地完成各种力量动作。
但是与之对比，柔韧性就会一点点下降。
当楚虞将腿放在栏杆上往下压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停滞不前的瓶颈。
勉强拉开的“一字马”撕扯着他大腿两侧的筋肉火辣辣地疼痛，每一次将上半身压下去，都像是有烧红的烙铁在自己的皮肉上滚过一样，发出“滋啦啦”的声响，疼的他浑身颤抖，眼角都是忍不住的生理泪水。
但楚虞还是用了全身力气地往下压。
藏起从喉咙里溢出的无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