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扯着嗓子喊的是徐科荣的师爷李司,身后那位冷着眼,着深蓝的袍子的便是徐科荣。
原先是个知府。后因为被李奉节抓到了私送金银贿赂官员的把柄,被他上报朝廷掀了老底,被皇帝狠狠罚了三年的俸禄,另外还被贬了官职去了永兆,成了个地方官。
那地方偏僻,人又少,俸禄低,纵然官位高也不过就是个虚名。
如今时隔三年再见他,原以为他会收敛些,却不曾想还是一副老样子,盛气凌人。最近也不知做了些什么,他竟要官复原职,再度兴风作浪了。
去那蓟县,又不是只这一条路可走,怎地竟碰上他了。着实有些晦气。
李奉节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佯装不认识低着头捧着茶喝。
“哟,这不是新上任旭镇的钦差大人嘛。”
前方响起一道男声,透着嘲弄。李奉节顿时捏紧了杯壁,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他深呼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来,“下官见过知府大人。”李奉节起了身对着徐科荣拜道。
“赏梅呢,啧啧啧。”徐科荣面对着李奉节,眼睛却是在偷瞧着一旁的灰禾。
“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着这位小娘子怎么办。”
灰禾感觉到徐科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滴溜溜的直转,心下直泛呕。长得不咋地却一肚子花花肠子,她真是厌恶极了这个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徐科荣。
“知府大人一路奔忙,想必也乏了,下官就不在这打搅知府大人的雅兴,先告退了。”李奉节不着痕迹的挡在了灰禾的面前,陪着笑脸说道。手在下面示意灰禾快些走。
徐科荣收回目光,“三年不见,你倒是更傲慢了。”
“下官不敢。”李奉节低着头。
“三年前的那笔账,我说过,你要还的,如今在这遇见了,也是天意。”徐科荣忽然笑开,“你觉得,我该怎么还你呢”
李奉节神情不变,不卑不亢道“大人想怎样便怎样,下官怎么做的了主。”
“这话倒是不错。”徐科荣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他看着李奉节身后的灰禾,笑的若有所思“这位姑娘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以前可是不沾这些莺莺燕燕,花花草草的,怎么,两年竟变了性了。”
“大人说笑了,下官也是个男人,七情六欲都是人之常情,不足挂齿。”李奉节边说边想着应付徐科荣的法子。这徐科荣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灰禾,你先退下吧,我同徐大人还有些话要说。”李奉节示意灰禾赶紧离开。
“徐大人,民女就先告退了。”灰禾说完,也不等徐科荣发话便上了楼。
徐科荣盯着她,眼睛里划过一丝趣味。“灰禾这名字倒是罕见。”
“烦请大人手下留情,不要动她。”李奉节想这徐科荣应该是看上了灰禾,想打她的主意。
徐科荣听罢只是笑“一个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罢了,瞧把你心疼的。”
“谢大人。”
“我最近听了一个奇闻,觉得十分有趣,今日既然遇上你了,那你也来听一听吧。”徐科荣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坐。”
李奉节坐了下去,徐科荣这才慢慢道来“听说百里坊三年前出过一个名妓,叫做兰笑。这女子呢才艺双绝,当年无数才子为之倾倒,愿一掷千金只为一睹那兰笑姑娘一笑。可惜啊,这兰笑姑娘虽闺名带了一个笑字,但她本人却终日冷着一张面孔,从未见她同谁说笑过。”
“说来也奇了,自打这兰笑姑娘开始接客后,每一位从兰笑姑娘房中出来的人,没过半月便会变得疯癫,如同痴儿状。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世人传这兰笑姑娘是个祸水红颜,说她有着祸害人的本领扬言要将她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