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这片沼泽地当地人都不敢走,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而且就算走出了沼泽地,就能平安爬上王冢山妈的,沙德不是傻子,那上面肯定有人把守他们会将我们像碾臭虫一样碾得稀巴烂,就算还有活着的,也都重新撵回这片该死的沼泽地自生自灭记住,没有这几个巫师,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瘦子压着嗓子发完了牢骚,他比布莱克还要忧郁。
“可是,俺看上尉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咋能骗咱呢”
壮汉吃完了屎,看来那猪脑子更没什么营养。
“你想看哗变吗年轻人都热血冲头,你说啥都信,上尉能有啥办法。”
布莱克干脆倚着箭袋躺了下去,背部着地隔着皮衣和斗篷还是感觉一阵阴凉。
“那咱咋办”
“听天由命呗。”
还能咋办兵就是兵,五年的军旅生涯早让布莱克对此习以为常,他能活着只是因为他逃得够快,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主动送死。
就像那个瘦子说的,法希尔已经疯了,这就是狗急跳墙。
“十分钟后拔营”
上尉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操。
步兵在前,弓手在中间,骑兵牵着马在后面跟随。队伍的最前方带路的是十名巫师,七男三女,都是光头,身着黑色法袍。
布莱克很惊讶,在这样的泥地里前行,这帮龟孙子竟然能一尘不染,长袍的下摆没沾上一星半点儿泥土。
队伍就这样无声的前行,偶尔能听到后面战马的嘶鸣,自从进到这里它们就躁动不安,直到巫师给它们吃了什么药丸子才稍稍安静下来,随着深入沼泽地,药效似乎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拔营后清点人数,失踪三人。
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弄走了,在休息时明明还是完好的三百人。
当地人都愿意走。
布莱克想起了瘦子的话。
这里有什么东西。
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卸下背后的长弓,然后随便射点儿什么。
黑灯瞎火,只有天上的月光照亮,两旁扭曲的树影随风摆动,就好似巨人在伸展肢体。
低语。
布莱克对天发誓,他听到了女子呢喃般的轻声絮语,那就像是一首悠扬的摇篮曲。这一刻,母亲小时候给他讲的所有鬼故事和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最恐怖的魔法造物都在脑海中浮现。
他慌张的看了看两边的人。
老天保佑,人都在,人都在。
冷风拂过,一片云挡住了月光。
彻底伸手不见五指。
操。
不让点火。
布莱克头皮发麻,他真想点一大团火,就算将自己点燃都行。
心开始狂跳,汗水浸透衣衫,他左眼在抽搐,腿也有些打晃儿。
专注在脚步声上。
他劝着自己。
声音此起彼伏,不算混乱,夹杂着马蹄踏在泥地上的闷声,还有步兵武器与铠甲相撞发出的声响。
布莱克稍稍安心,但脑袋还是突突直跳。
这是直觉,多次死里逃生锻炼出来的直觉。
这里有什么东西。
沙德不是傻子。
这里没人敢来。
布莱克撞在前面人的身上,他吓得像女人一样尖叫了一声,声音划过夜空在四周回荡着。
没人笑。
不正常。
布莱克感到脸上有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