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西南十里的沙漠里,这里一片荒芜。
除了沙还是沙。
其中一个座沙丘上,静静地潜伏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凝神往山下的旷野张望,张望了片刻之后,他悄悄爬回沙丘另一侧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随后递给身旁的战友。
草原上正月的天气非常寒冷,他穿了一身厚厚的羊皮大袄,头上也戴了一顶北地常戴的毡帽。
衣袍毡帽半新不旧的,甚至有些破损,加上他那朴实粗黑的脸容,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会以为他只是当地一个普通牧民。
不过他偶尔眼中闪过的精光,羊皮大袄内的对面布襟甲,还有腰间别着一把腰刀,都会让人惊觉他的不简单。
一阵寒风刮来,拂在脸上隐隐有让人痛楚之意,年轻人吸了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酒壶,他砸吧砸吧了嘴,打开盖子轻轻的喝了一小口。
年轻人活动了一下脖子,把手里的酒递给身旁的战友。
“天气冷,喝点暖和暖和身子。”
“嘿嘿还是班总大气。”
“就是,咱们营铺里的酒比外面的那些好多了,平时我都舍不得买。”
“唉唉,给我留点。”
小六子掌管的哨探,以十人为一班,每班一个班总。
班中每人双马,以便哨探们打探消息。
就在他身旁几人抢酒喝的时候,他神色一凝,伸手示意他们噤声。
众人一静。
他往毡帽上撒了一层黄沙,悄悄的摸上丘顶,看着远处的情况。
他看到不远处有几队鞑子哨骑呼啸而过,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来的真快,昨日有兄弟说他们还在黄甫川一带,今日就快到妥妥城了。”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就像大同方言和蒙古方言音调的结合体。
实际上,他是大同府的边兵。
当日大同府一战,他的队伍溃散,后来他逃到了山里,落草为寇被王则之的剿匪大队给抓了。
由于他原本就是夜不收,所以,他被小六子看中,给编入了哨探营。
而且他是会讲蒙语的。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他不会讲大明的官话,只会大同府一带的方言。
这应该跟他成长的环境有关,毕竟他不识字。
他身旁的战友似乎听得多了,也不以为意。
一个同样羊袍毡帽打扮的年轻人皱眉道“听咱们的暗哨说,这些鞑子连他们自己人都抢,如果被这些家伙打到了归化城,那归化城得祸祸成什么样”
他说的暗哨就是王则之收服鞑子兵之后,渗透到各部落里的间谍。
另一人却没有他这样的担忧,他毫不在意的道“怕什么,他们来了打就是了。
我等奉六总之命出来哨探,出来几天了,重要的消息没有探得,也没有抓两个活口,到时候两手空空回去,连军功都没有,多丢人啊。”
这个哨探嘴里说的六总,就是小六子。
另外一个哨探道“不错,六营总手下李班总他们前日带兄弟哨探,听说砍了两个鞑子的脑袋,还抓了一个活口。
同为一营的兄弟,两手空空的回去,没有军功,不好见人啊。”
哨探们外出刺探情报是分批次,分阶段,层层衔接着来的。
要不然,一来一回着刺探情报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们这班正是接了李班总他们的情报,前来此处查探情报的。
他们这一班的班总听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