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秋、阎鸣泰、张翼明是何许人也,都是天启年间的分子。
虽说往事并不如烟,但我崇祯压根就没想让你话说从头,你韩一良就不能给我找两个当下的分子吗
就没有一点直面现实的勇气吗崇祯恨自己有眼无珠,恨韩一良全身上下该硬的地方不硬、不该硬的地方乱硬。
这不,韩一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跟他崇祯叫板了。
韩一良说“皇上叫我点出分子的名,这是皇上的独断呢,还是阁臣的票拟我估计啊,肯定是吏部某些人要我做坏人,欲除我而后快,皇上,你可要明察啊”
韩一良如此硬气的话让整个大明官场鸦雀无声。
崇祯看向韩一良的眼神像雾像雨又像风,更像雪。
但是崇祯不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看向韩一良。
韩一良宁可叫皇帝撤掉自己的官职,断送了当大臣的前程,甚至顶着皇帝发怒将他治罪的风险,硬是不肯告发那些向他送礼行贿的人,他背后必定有强大的支撑力量。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崇祯很受伤,一般来讲,帝王都很容易受伤,但崇祯尤甚。
龙椅上的崇祯看着堂下的韩一良,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跪在眼前的韩一良如此没有御史气质呢
崇祯一声叹息,也就在这声叹息背后,崇祯有了惊人的发现,他看到韩一良的奏疏上有这样一段话臣素不爱钱,而钱自至,臣任职几日内,辞却书帕已千余金。
辞却书帕已千余金。
谁给你千余金
分子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为什么韩一良还遮遮掩掩,不肯说出分子姓甚名谁
你说辞就辞啦
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崇祯步步追问,韩一良闪烁其词,说到底还是不愿招出谁是分子,免得授人以柄。
但是崇祯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疑心也越来越重,御史韩一良已经是答非所问,汗流浃背了。
满朝大臣鸦雀无声,崇祯兴致勃勃,韩一良满脸绝望。
崇祯悲凉地道“朕这个皇帝,是越当越昏庸了,竟然将韩一良这个鼠辈提为御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眼睛瞎了,难道你们满朝文武也是睁眼瞎吗”
崇祯说出如此重话,可见心里那是由衷地忏悔。
满朝官员呼啦啦跪倒一片,一个个泣不成声,不敢言语。
因为他们都害怕啊,如果崇祯反腐不成,恼羞成怒之下拿这些通敌书信来说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崇祯凄然一笑“或者,你们一个个都清醒得很,明知韩一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醒我,只想着看我的笑话,你们就这样为人臣子、为天下表率的吗”
崇祯仰头看屋顶,很有几分孤身走我路的感慨“韩一良的御史是不能再当了,但你们满朝文武的官还得接着当下去
你们就当吧,放心地当吧,再也没人反你们的,大明再无,大明再无韩一良。”
韩一良将头磕得山响“皇上圣明。”
崇祯不想就这么放弃,他仍旧天真的问道“朕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中间就没有分子你们就不能主动站出来认个错吗
朕说话算数,今天凡是过去有过贪腐行为者,不管数目有多大,情节有多恶劣,只要能主动站出来认个错,那就既往不咎
大明反腐,不靠制度,靠良心
制度是靠不住的,因为制度要靠良心去执行。
没有良心,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