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先天资质的问题,后天勤勉修行可以改善一些,但终究是有限的。
此刻宁长久的身体问题则是更大,许多原本的灵脉,已不是狭窄,而是如一团乱麻一般,纠缠堵塞着,皇城数日的奔波,各种伤势压身,更加剧了身体的问题。
若是寻常人拥有这样的身体,他会在最初因为可以修行而喜悦,但又很快会因为大道无望而悲伤。
但宁长久不会这样想。
因为他此刻确定了,如今这副身躯和上辈子用的是同一副。
他确定了那风化的石头之下,掩藏的是绝佳的翡翠,只是他暂时还找不到劈开那坚硬石层的刀。
而上辈子在不可观中,自己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想不起关键所在。
宁长久调息了片刻,心绪微乱,接着敲门声响起,宁长久转身望去,看见换上了一身崭新剑裳的宁小龄正对着他挥手。
“师兄,这是新衣服,可比我们以前那道袍舒服多了。”
宁长久笑了笑,道“师妹越来越可人了,想来过不了几年,天窟峰又要出一位小剑仙了。”
“师兄又说瞎话。”宁小龄俏脸微红,随后摆了摆手,道“师兄,那我上课去了”
宁长久对着她挥了挥手。
宁小龄关上门,恰见廊道上,亦有几扇门打开,几位内门弟子从中走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宁小龄,随后看了一眼她前面那座房间,神色微异。
宁小龄还不适应被这么多陌生人盯着的样子,她差点直接打开房门躲进去,可手伸过去,却还是缩了回来,她假装没有看到众人的视线,转身走开。
这山峰之中,几乎很难看到砾石岩体,大部分都是木制构造的房间和隔层,很多时候,身在其中的人只会觉得自己似在一处寻常大户人家的厢房里,哪里会想到这竟是一座峥嵘高耸的伟岸山峰内部。
宁小龄惴惴不安地顺着一条台阶向上走去,身边没有同行之人,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楼梯口的尽头,光线落在脸上,她握紧了拳头,走进了天窟峰的朝阳里。
冬风吹寒,雪映晨光,仙峰之上似覆金芒万片,刺目耀眼。
剑堂门外,那看管弟子名牌的老人拎了一把扫帚正扫着雪,剑堂中,陆嫁嫁冠簪端正,秀发如瀑,一身崭新的剑裳勾勒着窈窕身影,晨光透过木格子的窗,分割成千万道落在了她的衣裳上,宁小龄早早地来到门外,恰看到了这一幕,那惊鸿一瞥的容颜,似胜过了天窟峰新冬的雪色。
可惜师兄没有看到。
她这样遗憾地想着。
今日,宁小龄是第一个到的,她在陆嫁嫁的示意之下,找了个靠边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书案俱是木纹极美的良材,温润秀丽,其上叠着几本厚度不一的册子。
每一本册子都是人间不可见到的珍品。
陆陆续续有人走入剑堂,他们不约而同地对着陆嫁嫁行了一礼,然后坐下,而陆嫁嫁只是点点头,冷冰冰的,很有一脉掌门人的高冷气质。
宁小龄小心地打量着这间剑堂。
她虽未上过私塾,但总觉得,这里除了更开阔一些,似乎和民间的私塾并没有什么不同。
陆嫁嫁身前是一张漆黑的书案,案台上端正摆放着一把笔直的木尺。
而陆嫁嫁的身后,是三道巨大的屏风,那屏风敷着一层乌色的轻纱,轻纱之后,是三幅斩魔图,第一幅是荒人骑象斩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