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他忽然觉得,哪怕自己修为尽出灵气散尽,也不过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人算不如天算。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存在竟会引发如此暴烈的天怒。
雷池之中,电光纠缠爆发出撕拉撕拉的刺耳声响,那雷云的中心部位开始渐渐凹陷,有漩涡从中涌起,电光顺着涡轮的轨迹朝着中间聚拢,最终凝成一个青紫色的雷球。
强光自中心亮起,狂风带着嘶嘶作响的电流声席卷而来,陆嫁嫁单手持剑,以剑意护体,一身白裳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连出了数剑,却依旧无法靠近那中心地带。
“师兄”
寺门外,宁小龄终于将身上缠裹的茧衣撕扯干净了,她脸色雪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过门槛时脚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罡风袭面,此刻她并无修为,身子向后掀翻,扑通一声跌回了屋内。
而殿楼上,赵襄儿腰肢微屈身体下弓,双腿发力,身子在几个屋檐之间来回跳动,逆风而行,向着雷暴中心的方向奔去。
几个弹跃之间,她在大殿门口落下,她望向了前方,那暴乱的雷池压顶之下,黑云旋聚着,向着中间不停地坍缩,如一只魔鬼的瞳孔,其间电闪雷鸣明灭不止,仅仅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那雷光之中,隐隐约约立着一个白衣少年。
一道青紫色的劫雷轰然砸落他的身上,少年高举双手的身影在触到劫雷的一刻,猛地下沉,骨骼之中爆出剧烈的声响,一道道白紫色的浪潮自那中心散开,如不停涌上岸头的潮水,陆嫁嫁持剑而立,将那些波及出的雷光斩碎。
赵襄儿神色骇然,这一场天劫的强度超出了她的想象,而力抗天劫之人,为何不是她们口中名为宁小龄的少女,而是变成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小道士
那小道士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硬生生扛过了三道劫雷,雷暴带起的狂乱气流一遍遍地撞上了寺中那口两人高的巨大铜钟,洪厚的钟鸣之声夹带着一记记雷音,身处其间,哪怕是片刻都几乎要耳膜破碎七窍流血。
“师兄”
身后传来少女微弱的声响。
赵襄儿回眸望去,那寺庙中的六十四盏烛火早已熄灭,此刻被尽数掀翻在地,满地烛油乱淌,只见一个长发凌乱气息虚弱的小姑娘从地上挣扎着起身,不停地喊着师兄。
赵襄儿心中一凛,伞中剑如流水般抽出,刷一声间,剑尖直指宁小龄。
“不可。”身后,陆嫁嫁疾声呼喊,拦在了她的面前。
陆嫁嫁看了一眼宁小龄,将她扶起,道“她此刻已非狐妖,杀她没有道理。”
赵襄儿冷冷道“妖种未灭,迟早再次苏醒,今日留了她,以后怎么办”
陆嫁嫁道“我已将她收回弟子,带回仙宗之后,我会求宗主替她消除隐患。”
赵襄儿看着那身子娇小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手中的剑尖微微颤抖着。
赵襄儿道“若我执意要杀她呢”
陆嫁嫁目光坚定“此刻多亏宁长久才使得皇城免于一场浩劫,若是先前让她妖种苏醒,破入紫庭,此刻皇城中,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拦她”
赵襄儿冷哼一声,不为所动“我自有办法。”
陆嫁嫁道“此刻她师兄因为皇城遭劫,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动手。”
赵襄儿轻咬唇珠,眸光变幻,她一直觉得,这次皇城之劫,是娘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