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师父当初迎战庞斑的心境和想法,原来境界到了厉若海这个层次之后,所追求的已经不是简单的胜负之分,他们真正想要的乃是一种在生死决斗中的微妙感应和平常把握不到的机缘和灵机,与寻常高手的决斗迥然有异。
烈震北点头赞道“说得真好,六十年来,庞斑一直在寻找一个相称的对手,现在他终于找到了,那就是浪翻云。若海兄,恕我直言,你在庞斑心目中的重量,远不如浪翻云。”
厉若海面无表情道“这点我十分清楚,其实在十多年前,我曾拦截过浪翻云一次,本想与他交手,结果见了他之后却难以动起战意,到那时才知道我与他只能成为朋友,而无法成为敌人。震北,杨兄,你们应该知道,有时候两个陌生的人,即便是之前从未有过仇恨,甚至互相都不认识,但第一次相见就会互相憎恶,有的人却是一见如故,此种情形,屡见不鲜。”
杨行舟点头道“这其实在心理学上有个专业术语,叫做刻板偏见。”
厉若海奇道“心理学刻板偏见不错,这句话概括的好没想到杨兄还懂得研究人的心理,甚至还总结了概括性的词语。”
他继续道“但是那时候我刚见过庞斑,再见浪翻云时,发现浪翻云春风得意,刚娶了纪惜惜为妻,整个人幸福无比,专注在男女之情上,不像庞斑冷酷无情,以追求天道为最高目标,因此我在当时断言,他绝不是庞斑的对手。没想到后来纪惜惜身死,浪翻云寄情天地,极于情,而极于剑,追思爱人,竟然突破了剑术的范畴,进军无上武道。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成为了庞斑的对手。”
旁边烈震北阵狂笑,仰天叫道“静庵呵,你终于成功了,只有你才可助庞斑练成道心种魔。”
风行烈大为奇怪,慈航静斋是白道领袖,庞斑是魔门宗师,何以言静庵竟会助庞斑去练那怪异无伦的魔功
烈震北沉默下来,待情绪平复后,继续道“道心种魔乃魔门秘法里最诡异莫测的“锁魂术”,一般的锁魂术就若天竺的催眠法,在某一短暂时间内把两人的心灵连接起来,但道心魔却高了无数的层吹,可把两个人的元神锁起来,一个是种子,一个是炉鼎,鼎灭种生,种子便吸收鼎死亡时三魂七魄散离释放出的庞大能量。超脱生死,离凡入圣确是勘破生死的千古奇术。”
风行烈蹙起剑眉道“这种魔法既古今从未有人试过成功,又是凭空想出来的方法,庞斑怎会花二十年苦功去追求这么虚无漂渺的功法”
烈震北哈哈笑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仙道之说更不实在,更难把握的修仙炼道的人,就像被困在一座没有出路的尘世大监狱里,只要知道某处或有一出口,谁耐得住不去试试看,道心种魔正是这样一个可能的神秘出口。就像若海兄,为何明知十死无生,还要挑战庞斑前方已经没有了路,哪怕豁出去性命,也要一头撞上去看看路尽头的风景。”
烈震北不理风行烈的震骇,道“种魔整个窍要,就基于魔门的魔种和道家的道胎两种极端不同的功法而来,简而言之,就是如何把魔种和道胎合二为一,庞斑虽因行烈体内奇异的生气,不能减去炉鼎,但却成功地将魔种练化成道胎,得了元神的再生,只差小半步,便可跨越天人之隔,烈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行舟想到当初自己与庞斑第一次交手时,庞斑身上还带有一丝戾气,但是到了第二次与其相见时,却发现此人再无丝毫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