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斓临走前叫刘文杰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恶心的食欲不振,不仅当日没怎么用饭,第二日庄子上两个厨子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她也只略动了动筷子便恹恹坐到窗边,双眸静静凝望窗外,眼神却略过院中诸多精巧合意的布置,失了神采。
林嬷嬷等不免暗暗心焦,一时又想不出妥当的法子,真可谓一筹莫展。还是阿青机灵,先问庄户上的陪房家人讨了只鹿来,又装作无意的在廊下同阿月等人说起几月前猎场里诸位公子王孙一处围着篝火烤野味的趣事,将那炙鹿肉的鲜美说的活灵活现,引得一众丫头顾不得规矩咽了口水,也引得林斓抬了眼,招她过去说起了炙鹿肉的做法。
阿青是在贺芝跟前立过誓拿林斓当唯一主子的,林斓问起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贺芝新调配出的烤肉配料说的清楚明白,更是把那鹿肉的滋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言罢还自告奋勇要为林斓奉一次鹿肉。
林斓本只有三分意动,结果阿青恨不能把天下形容佳肴的词儿都说上一遍,一双眼睛里更是盈满了企盼,这份心意都叫林斓不忍辜负。
她叹了口气,终于眨了眨眼,含笑点头“那我今儿便尝尝阿青的手艺。”
阿青精神一振,领了吩咐出门时裙摆都轻快的飞起一角。阿竹眼睛微微睁大,思量片刻后扭身进去奉茶的时候便借说墙上牛角小弓的机会提起了贺芝这几个月射猎上的累累硕果。
听说贺芝围猎连拔两次头筹得了许多赏赐,林斓深感与有荣焉,不觉便露出一抹浅笑,眼中烨烨生辉“如意从小便用功,几位武夫子没有不夸的,贺清屏他们前几年不过是仗着如意还小欺负人,如今总该学乖了。”
二殿下贺清屏仗着母族谢氏势大从不将贺芝这样母妃出身不显的兄弟看在眼里,每每总拿鼻孔瞧人,林斓厌烦透了他,单是想想贺清屏被贺芝压了下去气的回去摔东西的模样都能愉悦身心。
阿竹含笑俯身,又陪着林斓说了会儿贺芝生母虞美人宫中新养了何种花草,各宫嫔妃间时兴哪样纹饰,梳什么发饰,阿青便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了烤架炭火等物进来,鹿也已分成了几大块,一一串起翻烤。
先有淡淡青草香气若有若无的传了进来,随着阿青一遍遍将调好的酱料刷在鹿肉块上,一种混着些许辛辣的鲜香之味便涌进了屋里。
林斓忍不住深嗅一口,抚掌赞了声便起身披上大氅出去坐在了阿青身边,盯着鹿肉的目光炯炯有神。她一去,屋子里的丫头们也都开始坐立难安,林嬷嬷睨了一圈,便笑着松口让大家裹上大衣裳一齐出去了。
院中梅枝覆雪,湖石嶙峋,又有汤泉泉脉自青石板下过,林斓只觉鞋底有融融暖意升入四肢百骸,身前有鲜嫩野味,身旁有红袖解语,满院皆是欢声笑语,简直说不出的通泰惬意,终于吐露了先前烦闷之事。
“我近日总为自己眼盲心盲取中了那么个东西,还与之过了那许多日而觉憋闷,深感此乃生平一大污点,可现在想想,我能及早醒悟脱离苦海,岂非幸甚世间美味何其多,我尚不能一一品尝,又怎能为那等人浪费心神辜负光阴。”
林斓手上还捧着一小壶烫好的黄酒,自斟自饮好不快哉,等阿竹奉了第一盘打成薄片的嫩嫩的腿肉并鹿筋上来,她便各取了几片,又单留了最嫩的一份犒赏阿竹,便吩咐一众丫头婆子分而食之。
一顿炙鹿吃下来,院中人人吃的心满意足,厨上特意送来的小菜也用得十分香甜。阿月贪杯多用了几口黄酒,劲头上来忍不住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