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朗不知从哪儿找了根细草棍儿,轻轻拨了两下,蛐蛐儿的叫声就响亮地传出来了,那三爷摇头晃脑的甚为得意“听听,听听,我这蛐蛐儿啊,那是头一份儿的好。”
田橙笑了笑,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太姥爷,他就是个玩家,玩鸟玩蛐蛐,结合着张存昕的话来看,可能也玩古董。
她附和着夸了几句,老头子果然很高兴,简直比夸他身体健康还要高兴,田橙就说起在院子那边遇到张存昕的事儿,那英朗和那三爷竟然都认识张存昕,老头子笑呵呵地道“张大舌头那小子啊,眼光是不错的,本事也有那么一点点,就是嘴太臭了,难怪人家把他给赶出来,人都说他舌头不好,就是报应。”
老头子详细说了几句,田橙才知道,原来张存昕那舌头,已经是老病了,以前看过医生,都是给他扎针的,扎个几天就好了,然后下次该犯的时候还照样犯。
再后来张存昕家境越来越差,就连针也不扎了,难受个十来天不能说话,慢慢的也就好了,这就更坐实了他因为嘴臭遭报应的说法。
“咳,大家伙儿谁不知道张存昕那嘴啊,也就橙子你好心,贴着钱给他治,不过这人嘴虽然坏点,倒没什么坏心眼儿,帮他一把也没什么。”那英朗是个厚道人,没跟他爹一样叫人外号,给张存昕下了结论,示意田橙能诊脉了。
给在场的三人挨个诊过脉,那三爷和那英朗都没什么问题,等到佟宛如的脉象把完,田橙的脸色有点凝重。
看她这样,其余三人神情也凝重起来,田橙再次看了看佟宛如的舌苔,问道“太姥姥您是不是经常有两边胁痛的情况”
屋里的三个人闻言都放下了心,那三爷道“嘿,这是老毛病了,前些年在医院检查过,没大毛病,就是疼,也找中医看过,吃了几副药,不光没好,反倒疼得更厉害了,索性没管它,这几年小心养着,也就没事了。”
“那,您还记不记得,当时开的是些什么药”
那三爷多少懂些药理,回忆片刻便道“嗯,我看他方子开得还算中规中矩,不过是些青皮,枳壳一类的破气之药,但吃了几副药之后,你太姥她疼得更厉害了,索性以后就没再去看。”
“太姥姥,您这个胁痛,是不是遇到劳累和饥饿就会加重”
佟宛如想了想,点了点头“以前没注意,现在仔细想起来,还真是这样。”
田橙松了一口气,佟宛如这病,就不是一般的郁结导致的胁痛,上次那个医生可能知道佟家的情况,误以为是气郁导致的胁痛,而开出的药方,那药方幸好只吃了几副,若是吃得多了,太姥这么大的年纪了,说不定真会要人命的。
“太姥这个病,不是气郁所致,破气之类的药物坚决不能再用了,我想办法找人加工些蜜丸,过些日子给您送过来,经常吃着些,自然就好了。”田橙说。
那三爷有心要考较她一下,也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方子,毕竟田橙就算上了京大医学系,她也不过是个才十九岁的小丫头,而佟宛如毕竟年岁大了,哪敢随便就给乱吃药呢,老头子笑呵呵地发话了“橙子,你把方子写下来就行了,哪能再让你一个学生娃掏钱买药,我认识几个药铺的老伙计,让他们帮着加工就好。”
田橙想想也是,这里不是家乡的小县城,她要找加工蜜丸的地儿,还真有些难度,索性就把方子写了下来。
“人参,黄芪,白术,熟地,当归,萸肉,枣仁,牛膝柏子仁桃仁”
田橙一边写着,旁边的那英朗一边念给那三爷听,老头子皱着眉头思索着不作声,等田橙写完,看见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