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原来的意思,是指后妈给前面的孩子做饭,不舍得放油,又怕人看出来会被说苛待孩子,做饭的时候就先不放油,等饭熟了,再把油倒在上面,这样饭菜上面就漂着浮油,看着好像油很多的样子。
这么做饭不仅省油,看起来还很有油水,邱建国被人这么一说,立刻就恼了“胡说八道,你娘才给你放后老婆油呢”
田金贵当时就觉得头大,一挥手“邱建国你差不多就行了,还有知青同志们,你们再凑合一个月,这问题我给你们解决。”
不得不说田金贵真有本事,他搞来了砖瓦和木头,发动全村的壮劳力,七天之后,安置点的房子就盖了起来,一个月之后,知青和下放户就都搬到了安置点。
这下子,矛盾解决了,知青和下放户都自己开伙做饭,村里的百姓其实也很淳朴的,都自发地送来东西,几根柴禾,或是一把自己扎的笤帚,邱建国还送来了原本住他家的两个知青爱吃的,自家腌的咸菜,双方的关系也就缓和过来。
除了开始时不会烧农村的大灶,闹出点笑话之后,慢慢的,知青和下放户也都适应了上田村的生活,在上田村里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相处融洽。
田橙进了安置点的院子,田野抬头看见,就喜气洋洋地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往一排里靠西边的屋子去“姐,支书伯还给咱们一口锅,还有一床被子。”
锅算是大件家具,这下子做饭不用愁了,一家三口也终于可以各盖各的被子。
吃和住的问题解决了,其它的都好办。
安置点这边的房子设计得比较合理,一进两开的屋子,进门外面是灶房,里面是卧室,灶房烧火,火道从中间砖砌的火墙上过去,再通到炕上,一把柴禾点起来,做饭烧炕两不误。
两间屋子都有窗户,中间的墙上开了门,平时只要关上门,外面做饭的柴灰和油烟蒸气就落不到里间,这样的话,里间就总是能保持干净。
说实话,比起之前大房住的小西屋来,这房子简直好得不得了。
灶屋地上放着一把铁锹,铁锹上有掺了碎头发的一大团红泥,田玉堂袖子挽得高高的,两手都是泥,正帮着抹灶膛呢。
喻兰川在他身边打下手,也是两手泥,看见田橙进来,田玉堂两手不是沾着泥呢,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喻兰川“川哥,你洗洗手去帮橙子,我这儿马上就好。”
田橙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异,却也说不出什么,喻兰川打发田野去隔壁自家端一盆热水来,帮着田玉堂三下两下抹好了灶膛。
“行了,稍微晾一晾,晚上烧一炉子火,去去潮气就好了。”田玉堂乍着一双泥手,看了看剩下的泥“哎呀,泥还剩下点,可别浪费了,川哥,一会儿我把你家灶膛也抹一抹,包管一冬天炕都热。”
田野端了热水过来,田玉堂却不肯洗手,要就着这双泥手去给喻兰川家抹灶膛,田野机灵地端起铁锹跟在后面。
乍着泥手出门,田玉堂就见他爹田金贵领着王学礼进了院子,王学礼的大棉袄给了田野,身上套着田金贵的一件旧棉袄,他身材高大,田金贵的棉袄穿在身上就有点短小,而且也很破,补丁摞补丁的,看上去有些滑稽,偏他还不自知,还是挺胸抬头的样子。
两人见田玉堂乍着泥手,问了一声,知道要去喻家抹灶,田金贵便让他一会儿再去。
田玉堂无奈又回去,田野怕锹上的泥放在外头给冻上了,一会儿用的时候不方便,又拿回屋里放着,田玉堂干乍着两手等也不是办法,便也就着那盆泥水洗了手,拉着田野去队里借板车,好把田家的粮食给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