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无端凉意,伴着枝叶拉扯间的些微动静,窸窸窣窣,仿佛近在咫尺。
然而别说抬头去看了,曹饱饱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双眼直视傅亦衡,整个身子都僵硬地不行。
“这么紧张作什么,”后者侧目看她一眼,不明所以,“莽莽蟒只食素。”
虽说莽莽蟒也是蟒蛇中的一种,听着可怕,却是蟒中最爱好和平疲于斗争的。不仅食素,还不挑,如果不是想吃树叶,说不定连树也懒得爬。
莽莽蟒只能算普通的低级灵兽,并不少见,这几个月他们也已经遇到好几条。然而哪怕每条莽莽蟒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他们路过也只懒洋洋地趴在原地,曹饱饱却还是对它们一副避之极恐的模样。
虽然她就是把自己送到莽莽蟒嘴边,人家指不定还懒得张口去咬。
曹饱饱缓缓松下一口气,挪了挪屁股,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每次都忘了吗。”
毕竟她跟萝卜精成精的那个山头也经常有蛇经过,每次都赶着一堆小动物们跑,顺带着还要破坏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植物,每次来蛇对它们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而且她也根本分不清蟒跟蛇的区别,莽莽蟒还这么大,怕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么想着,曹饱饱刚想蹭到崽崽身边坐,却忽地停下动作,缓慢抬头,看向离她的脑袋只有几寸的狰狞蛇头及其吐出的鲜红蛇信,表情呆滞,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她怎么就忘了她之所以那么怕莽莽蟒,不就是因为,她也是植物吗
不巧,水稻其实说白了就是草,而草,自然在莽莽蟒的食谱里。
成了精的植物也是植物啊
覆着墨绿纹路的莽莽蟒看起来格外可怖,一双竖瞳紧紧盯着眼前正仰着脑袋的曹饱饱,蛇头又往下探了探,隐隐有些躁动,又似乎是在仔细确认曹饱饱的味道。
曹饱饱
傅亦衡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微微蹙眉,黑眸探究地看了莽莽蟒两眼,却又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劲,“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怕的话,还不赶紧过来。”
曹饱饱动了动唇,声音几不可闻,带着股哭腔,“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动不了了。”
他以为她不想赶紧逃吗这不是没办法
她、她明明是那么乖的一颗水稻,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要遭受这非稻的折磨哇
傅亦衡默了默,“它不会对你怎么样。”
然而这么说着,他却还是站起了身,伸手将紧张到腿都要开始颤的曹饱饱拉到怀里,半搂着迅速远离了那条倒吊下来的莽莽蟒。
而莽莽蟒在两人离开后也依旧遥遥盯着还没缓过神的曹饱饱,凶狠之余,又困惑地歪了歪蛇头,试图用自己并不太聪明的脑子努力思考,为什么一个人类身上会有草的味道。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它才不想跟人类打架呢,累,还不一定能打赢,吃不会动的真草不好吗。
“你怎么回事。”傅亦衡放开了在他怀里呆呆愣愣,还处于懵神状态的曹饱饱,抿唇。
头一次感受到养小孩的艰辛。
躲不了就躲不了吧,自己的空间都不知道进。
这要是真有什么攻击性的灵兽,不是傻站着被人家打。
不过曹饱饱并不知道傅亦衡的想法,且一直坚定地认为是自己在辛辛苦苦养着人类崽崽,并为后者的舍身相救十分感动。
崽崽终于长大了知道回报她了,不愧她以前那么疼他
“崽崽你真好,”曹饱饱红着眼吸了吸鼻子,踮脚拍了拍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