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设施散布在附近,胶皮的臭味夹杂着枯萎的枝叶,随着风飘过鼻翼。
万籁俱寂。
邱格和越之坐在长椅上,瞅一眼神思不属的孟槐,又互相对视一眼,靠脸部细节交流。
越之你的锅。
邱格行吧。那你去安慰她。
越之怎么安慰啊
邱格不知道。
当个男人真难。
两人各自纠结起来。
突然,三道提示音在同一时刻响起,打破了这片空间里的沉默,驱散了压抑的氛围。
越之率先翻出手机,查阅了新消息。
“可以回训练营了。”他道,“受伤的异能者已经痊愈了。被破坏的装置也成功复原了。”
“我送你们回去”
少年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孟槐,尾音因为不确定的情绪而上扬,听起来十分奇怪。
于是邱格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太明显了啊。
说好的要用正常的态度,如春风拂面般温和且不着痕迹的安慰孟槐呢
简直猪队友本友。
他想着,随口回答“不必了。”
“坐公交车回去吧。”邱格站起身,走到孟槐身前,“正好给你一些时间整理思绪。”
“你要去看望他的,对吧”
他指的异能失控后,被带回训练营急救,导致他们集体转移的少年。
“是的。”
孟槐点了下头,神色平静,完全不见以往的欢脱和开朗,仿佛在瞬息间长大了n岁。
“走吧。”
少女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迈出了脚步。
心情烦闷的时候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是邱格惯用的调整情绪的方法。
在时光的流逝中注视着持续倒退的景物
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万千生灵都不过是历史的车轮下的蝼蚁,或辛勤或懒散的前进着,在一分一秒间走向灭亡。
再怅然少顷,就冷静了。
等抵达站点,走下车门,便做好迎接一切糟糕的事物的准备了他将踏上新的征程。
或许这个办法不适用于所有人,但至少可以让孟槐得出更多的结论,看清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又能否全盘接收这个选择的结局。
现在逃跑的话,还来得及。
他是这么认为的。
作为说服了数个异能者参战的引导人,他承受的压力和其他人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就算他的行为源于对[世界]的责任。
可是。
假设孟槐死于战争,假设他指导过的人被血液和杀戮摧毁,再也回不到无忧无虑的日子,终生都摆脱不了战争的阴影
他会愧疚,会不安,会痛苦。
他会把那些悲剧都算到自己身上。
所以
早点意识到战争的残酷,早点对鲜血感到畏惧,早点放弃心中的正义和坚持。
逃走吧。
离这个战场越远越好。
协助新人变强的同时,邱格是这么盼望的。
他想。
即使赢了战争,他也不会是英雄,而是双手沾满血腥的罪人。
永远不值得原谅,不配被宽恕的罪人。
异能失控的少年叫空延。
虽然痊愈了,但是考虑到他的心理创伤,医生建议他休息几天,暂停训练。
孟槐跟着邱格,走到了病房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