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要芳给闺女舀了一勺番茄炒蛋,也抓紧时间教育闺女。
看着老爸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点头,宝宝忍不住流下几滴冷汗。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一部分房东就已经开始用飞信或易付宝转账收取租金了,这样方便不说,还不怕收到。
偏偏这俩口子一定要亲力亲为,每一栋楼都有固定的收租时间,日子一到,就带着帆布袋和验钞机出门。
很多和薛爸茅妈一样坐拥好多幢楼的包租公婆甚至已经当起了甩手掌柜,将房子整租给二房东,自己每年收一次租金,这样一来,不用帮租客解决天花板漏水,空调失灵等杂七杂八的问题,拿着租金到处旅游玩耍,小日子不要太美。
可惜啊,两口子要是舍得转租的差价,也就不是这一片出了名的铁公母鸡了。
不过从原身留下来的记忆里,宝宝也知道了两口子的顾虑。
别看城中村这一片很多老破小,这些年房价、房租不断飙涨,这个脏乱差的区域,诞生了无数个千万甚至亿万富翁。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在有心人的唆使下,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吸毒、赌博、嫖娼和这些恶习比起来,无基础杀入股市都已经算是小事了,收到的租金填进去了,家里这些年攒下的存款也填进去了,借高利贷买房子问亲戚借钱
薛百里和茅要芳在这个城中村里,见到太多太多类似的人和事,尤其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对他们两口子来说,攒家业不易,败家业却很简单,所以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勤俭节约,不花一分不该花的钱,不仅自己这样做了,还从小就给女儿灌输这样的美德。
其实在生活中,两口子绝对没有亏待女儿。
一日三餐必定有鱼有肉荤素搭配,衣服鞋子不是什么大牌子,可也绝对都是舒服的料子,简单耐看的款式,在原身开始上小学后,每个月也能领到一笔零花钱,即便数额不大。
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很普通的日子,只不过相对于这个家庭每个月高达七位数的收入来说,显得他们两口子有些吝啬了。
“爸妈,其实我很愿意毕业后回家帮你们一块收租的。”
宝宝真想说出这句话,但想到说出这句话后可能会得到的爸妈“温柔”掌心的问候,她选择闭上嘴巴。
她可能真的是最不像包租二代的二代了。
刚打开门的薛若若,等到的不是爸妈准备的喷香饭菜,而是一个迎面砸来的啤酒瓶子。
她已经习惯了,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面不改色地躲开飞来的瓶子,飞溅的玻璃碎片在手背上划开几道小口子,她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嘭”
她把门关上,隔绝同一楼层那些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
“你还知道回来,不怕饿死你老子,你就跟你那贱人妈一样,吃准了老子这辈子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老子告诉你,等老子飞黄腾达了,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沾老子半点光。”
脏乱的客厅里躺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他的上半身靠在沙发上,下半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身边是一堆空酒瓶和一些没来及的扔掉的外卖盒。
这是这栋楼里朝向最不好的房子,客厅只有一扇两合窗,不怎么通风的环境里,这会儿弥漫着一股食物发酵的腐臭味。
这个酒鬼就是薛若若的爸爸薛百山。
自从把家里最后一套房子卖掉,气死了亲爹后,薛百山就没了收入,几个赌场的人催债未果,干脆将他纳入不受欢迎的客户名单,不允许他再去赌钱,也不愿意再借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