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东边有一个占地不大的小市场, 因为市场老板贪小便宜, 只雇佣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打扫卫生的缘故,大多是时候都脏兮兮的。
蔬菜摊子边上是菜贩扔掉的枯黄叶子, 大妈们掰掉的菜帮子和玉米叶子;鱼鲜摊子边上更脏,一地的鱼鳞和鱼内脏, 有人路过时不经意间踩到,带着脚底沾到的血渍和内脏将腥臭味道传遍一整个菜市场
许多迫于生活压力, 刚搬来城中村生活的年轻人显然不太适应这样脏乱拥挤的环境,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铺子中间的小道上。
一个身材过份丰腴, 烫着一头小卷发的女人这会儿站在一个菜贩摊位前, 对着上面的蔬菜挑挑拣拣。
这个女人就是菜贩口中的芳姐, 听称呼,两人似乎是相识的。
“多少钱”
芳姐掰了一段黄瓜, 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似乎对这个味道比较满意。
“现在黄瓜还没有大批量上市, 大家都卖四块钱一斤, 我这个进价都要三块二啦, 如果是芳姐你要买,我就卖你三块五,这根黄瓜就当我送你了。”
看着被这个胖女人掰断试尝的黄瓜, 菜贩忍不住苦笑, 也就是这个姑奶奶了, 换做别人,早就被他轰走了,哪有这样买菜的。
“三块。”
女人给了一个数字,然后十分自然地在黄瓜堆里挑拣起来。
她选的都是一些藤口比较绿,身上的刺又比较扎人的黄瓜,这样的黄瓜比较新鲜。
“三块。”
菜贩子张了张嘴,“成成成,就亏本卖给你了。”
名叫芳姐的女人称了两根黄瓜,手里拿着的那两截吃过的黄瓜也没有要往袋子里放的意思,菜贩子看了眼这个胖女人,心中越发郁闷。
“你看一下,453克,就算你九两吧,一共两块七。”
“两块五,你们这些秤又不实诚。”
女人从口袋里翻出两块五的零钱,里面明明有很多一毛钱,她厚脸皮就当看不见。
菜贩子无奈,因为对方有一句话对了,他们这秤确实不怎么实诚,不过大家都那么做,他也是为了合群啊。
“您拿好喽,芳姐啊,你说你买菜抹零倒是挺厉害的,啥时候收租也给咱们抹个零头啊。”
原来菜贩子之所以对眼前这个女人那么客气,就是因为这个胖女人是这一个市场的老板娘,别看这小市场又脏又乱,在这个城中村,这个小市场供应了当地居民七八成的生鲜蔬菜,每天的生意都好得很,光是他占着的这个不足三平米的小摊子,就有无数人等着抢呢。
“行啊,你这儿的租金每个月四千三百七,以后就收你四千五呗。”
茅要芳拎着黄瓜,冷笑着说道。
对于抹零,包租婆有自己的定义。
“得得得,算我嘴臭,我啥也没说。”
菜贩子被自己傻笑了,他怎么会想到和他们涂公村最抠门的“要婆”手里占便宜呢,从来都只有她要别人的,哪能有别人要她东西的时候呢。
“我给您再添个番茄,这个番茄好,没打药,是我丈母娘自己种的,你看这皮还有些青呢,是自然熟,拿回去给你闺女吃。”
说着,他将一个又大又红的番茄塞到了茅要芳的手里。
“这个番茄也太大了吧,真的没有打激素”
提到女儿,满脸横肉的女人温柔了许多,她挑剔地看着快有她巴掌那么大的西红柿,这个西红柿都快顶上普通西红柿的两三倍大了,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