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广元只是觉得爷爷偏心, 找到的七两银子既然是祖宗留下来的,凭什么只给小叔买衣裳, 却不想着送他去念书呢,果然爹说的没错, 在这个家里,爷爷也不是他们的亲人。
“你是怎么藏钱的”
回到屋子, 傅时春把房门关上, 压低声音对着妻子怒问道。
“我肯定上次藏钱的时候埋严实了。”
马梅芳也有些委屈, 因为白天藏钱怕被看见, 因此她总是在半夜三更家里人都睡熟的时候偷偷起床去藏银子。
怕翻土的痕迹被瞧见, 她还特地将盒子放在一个大石头下面,有石块掩盖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谁会知道他们两口子把私房钱藏在那样的地方呢。
“藏严实, 藏严实”
傅时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藏严实了那个女人是怎么发现那个盒子的。”
傅时春认定了是马梅芳不小心,露出了痕迹。
这次的哑巴亏, 他们是吃定了。
其实就在后娘葛石燕说木盒里只有七两银子的时候,傅时春有想过直接告诉爹这个盒子是他们的, 里面不止有七两银子, 可很快的, 他就冷静下来, 还在桌子下拽住媳妇的手, 不让她说话。
葛石燕把这个数量算计的太好了,这些年他上交公中的钱,外加这七两,大概就是这十来年农闲时接散工挣的银子了。
只要他爹去找村里其他接过散工活儿的男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大概数字,以往他做工回来都说自己不想太累,因此干的活儿没有别人多,挣得钱也比别人少一些,这才只上交了那么点工钱。
至于多出来的那部分钱,是他嘴甜会讨好东家和雇主得来的赏银,还有一些并不清白的收入,这些收入光靠嘴巴是说不清楚的。
葛石燕先上交了木匣子,占了先机,这个时候他站出来指控葛石燕截留了一部分钱,恐怕他爹也不会相信了,只觉得他恼羞成怒,攀咬诬陷后娘。
而且一旦站出来,藏私产这件事也就坐实了。
在他们村,爹娘没有分家前,儿女是不准有私产的,除非是长辈允许,每一房可以在接私活儿的时候留下一部分,可在傅家,儿女们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傅大岩很看重自己身为大家长的权威,这一次他顺着葛石燕的话将那些银子当成是祖宗留下来的财产已经是给他这个长子脸面了,他要是不依不饶的,恐怕真的要惹恼老头子了。
“钱没了,咱儿子怎么办呢,他那么聪明机灵,保准比那个崽种会念书。”
马梅芳都快哭出来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啊,他们两口子攒了这么多年,就这样便宜了葛石燕娘仨。
“你问我,我问谁去”
傅时春没好气地回答道。
不过即便心中恼怒妻子的不小心,他也觉得妻子的这句话没有错。
他的儿子可是承天地祥瑞的龙凤胎,打小就体现了非同一般的聪慧机敏,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要是因为那鸠占鹊巢的母子失了读书的机会,他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傅时春还等着儿子考名为自己挣脸,让老头子知道谁才是傅家最出息的子孙,到时候好将葛石燕这个占了他娘位置的恶毒女人赶出傅家呢。
“赶明儿,你回你娘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借点银子,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傅时春知道,这会儿老爷子还在气头上,肯定是扣不出银子来了,所以第一年的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