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还有呼吸的活人,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已经足够显眼了。
太宰治站在少年的面前,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神情,一双鸢色的眼眸里仿佛带着某种几近审视的目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在角落里越抖越厉害的少年。
两人以这样的姿态对峙了很久,直到少年似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瑟瑟缩缩地抬起了视线,偷偷地往太宰治的方向瞄了去。
但在望进那双鸢色的眼瞳的时候,少年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惶失措。
大约是因为过度惊恐,少年的面色显得格外苍白,一双点了墨绿色的眼珠不安地震颤着,微红的眼角似乎还带着些许水渍。
他的脖颈上有一圈泛红的痕迹,太宰治估摸着,大概片刻之前,那里还套着与地面上掉落的东西相似的嵌着宝石的项圈。
太宰治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项圈,在手上垫了垫,接着终于饶有兴趣似的向上勾起了唇角。
再次看向墙角的少年的时候,他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尖锐。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空洞的笑容里夹带着浸透进血脉里的黑暗与残忍。那是还在港口黑手党时的他在残杀猎物之前才会露出的神情。
“您扮成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打算潜伏进武装侦探社,想要寻个无人知晓的时机干掉我吧。”缓缓地开口,太宰治的声音也浸润着地下室特有的湿凉“赫尔岑先生。”
“少年”的表情微微一滞,但旋即,那因为惊惧而发出的自然的呜咽声便换成了几近诡异的笑声,他低下了头,将自己的面孔埋进自己的掌心。
指缝中间漏出了男人本来的声音“果然完全被看穿了啊。就像费奥多尔那家伙所料想的一样。”
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高大,赫尔岑很快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他站起身,直视着太宰治的眼睛,下一个瞬间,黑洞洞的枪口也顶上了太宰治的腰身。
“我方才还在跟费奥多尔打赌,赌你能不能看穿我的伪装。”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动保险,赫尔岑将指尖勾在了扳机上“你说,害我输掉的你应该怎么偿还呢。”
“这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赌注。”太宰治高举起双手,语气竟反而变得轻快了起来“话说回来,能识破你如此精湛的演技,不应该给我一点奖赏之类的吗”
“如果不是见识过更好的,说不定我也可能会被你骗过去呢。”
“最后想念一下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吗”赫尔岑轻轻眯着眼睛,唇角弯起了揶揄的弧度“不过想要铲除你这个阻碍也是她本人的意愿呢。”
“实现了她的愿望,又能让你获得一直以来渴求着的死亡。这下可不亏。”
枪声骤然在狭小的室内响起,和着一股刺鼻的硝磺的气息。但太宰治的身形却并没有在枪声中倒下就在枪响的寸前,一道黑影直直地席卷上了赫尔岑手里的枪,于是原本顶着太宰治身体的枪口顿时被扯向了一边。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你该不会打算死在这种地方吧。太、宰、先、生。”
黑衣的少年收回了自己的异能,缓步走到了太宰治与赫尔岑的中间。
太宰治轻垂了下眼,甚至没有去看刚刚前来的少年一眼,反而是继续对赫尔岑说道“你好像忘记现在所在的是谁的地盘了。”
“来清理战场的家伙出现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处理掉了五大干部之一的赫尔岑先生。”
太宰治的话音落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