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手上接过笔,说“教你一种更简单的解法。”
“好。”
后来的后来,董岄一直保留那种解题方法。她的幸运数字,也变成了9。
那套题被傅泱押对了一大半。
董岄顺利考进一中,成为最刻苦努力,分数最低的学生。
升高一那年,她最后一次见傅泱。
傅泱要出国,傅妈妈也要搬走了,特地来和爸妈道别。两家父母寒暄了几句,互送礼物。董岄偷偷看傅泱。他也正看着她。她从他瞳孔里看到了一身校服的自己,心跳到了嗓子眼。
相邻而居好多年,近距离接触只有那一星期。每天下午,他来给她讲题,讲完就走,不会多说一个字。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她脑子里,那双眼睛也刻在了心里。
这大抵就是一眼万年。
傅泱讲完了电话。
董岄心想,他刚才误解了她,如果她现在跟他打招呼,就可以证明她确实住这儿。等他想起来她是那个唱戏的小孩,或许就不会那么反感她了起码不会把她当成跟踪狂。
她摁亮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线打在脸上,她轻声喊“傅”
“泱”还没喊出来,对面的窗关上了。
傅泱没想到对门那小孩还没搬走。
印象中,那小孩中学偏科很严重。喜欢唱戏,还总往窗户上挂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经常被风吹到他这边来。
算一算,也该成年了,还幼稚到扮鬼吓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董岄去听了傅泱两节课。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好睡。临近期末,傅泱这段时间没回去住。
因为要照顾家里的鱼和花,琴姐安排的角色在外地,董岄没去成。
“把这么好的机会拱手相让,我都怀疑你傻了。”琴姐在电话里怒斥董岄对事业的不上心。
董岄说“人各有志。”她的志向,是洒脱地活着。不为名利,不枉此生。
曾经她和所有怀揣星梦的女孩一样,希望被星探挖掘,然后把她们打造成闪亮新星。琴姐就是那位星探。董岄大一就签约了现在的公司,要不是那晚往资方负责人脸上甩了鞋底板,她早红了。
合约马上到期,公司故意压着资源,担心她红了跳槽不跟他们续约。
“干这行,红的万里挑一。我把你从那一万个人里挑出来,不是让你在这混日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董岄心里清楚,她吃的是青春饭,想红艰难,想糊简单。她“哦”了一声“那真是对不起。不过您也挺让我失望的。”她一向没什么隐忍能力,不说出来心里堵。
琴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缓和了语气“你既然选择这条路,放不开又怎么能走到最后好好考虑吧,想好了再给我电话。”
“不用了。合约到期就解约。”
董岄十九岁的时候把琴姐当伯乐。如今瞧着,这就是个拉皮条的。
董岄挂了电话。这件事情,她有底线和原则。真正的伯乐,不会把她送去陪酒。
琴姐说想红靠门道,有捷径就走捷径。董岄不肯用贞操去换取那张关系网,两人没有达成共识,合作自然无法继续下去。
周五下午。
学校门口仿佛名车展。奔放气质美女,清新古典美人,百花齐放。
董岄面前的豪车旁边站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嘴里叼着烟,噙着笑“去哪,捎你一段儿”标准的京腔。
董岄脸上的笑未达眼底,拒绝了。
贵公子看懂了,那笑不是出于礼貌,是嘲笑。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金主。物质享受叫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