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尉,漳水下游发大水了”
有士卒急忙来报。
听得这个消息,高顺心头猛地一突,霎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当即传令下去“全体集合,跟我去将军营地”
不多时,五百士卒集结完毕。
天空下着大雨,很快将他们的头发、衣甲浸透。
季节寒冷,不少人此刻都打着哆嗦,但却没有一个人吱声抱怨。
高顺同样淋着雨,雨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水凼里,相较于手下士卒,他的神色更为坚毅。
没有多余的话要讲,士卒到齐之后,高顺直接率军出发,冒着大雨,向漳水下游小跑前进。
然则还没等他们赶到驻营,就发现白天的原野,此刻已经成了汪洋一片,哪里还有营地的影子。加上此时天黑,双目能见的视野极为狭小,耳中能听到的声音极为嘈杂,有大雨落在水面的叮咚,有河水四处冲击的湍急,还有一些从远处传来呛水求救的声音
奔流的河水将高顺等人隔在了高岸,仅凭人力,根本趟不过去。
“温候温候”
高顺在岸边上大声呼喊。
脸上的从容之色不在,变得很是急切。
身后的五百将士也跟着大喊起来。
只可惜,收效甚微。
之后,在高顺的带头下,士卒们纷纷砍伐大树扔向河中,一来是减缓河水的冲击,二来,只要溺水的将士抱住树干,熬过这一阵的激流,就能够得以存活。
“高顺,救我”
近前的河水中忽地有人大呼起来。
高顺赶忙令人打捞,原来是任职军侯的曹性。
将曹性从水中救起,只见曹性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呕吐了好一阵子。
“曹性,温候呢”
高顺急忙问道,这是他眼下最关心的事情。
“没了,全都没了”
听到高顺问起,曹性摇晃着脑袋,眼神空洞,似是陷入魔怔一般。巨大的洪水一下子就冲垮了营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就和其他将士被卷到了水里,随着河水到处乱飘。
天快亮的时候,奔腾的河水终于平缓下来,一夜暴涨的水位也随之降了下去。
高顺带着麾下沿着水岸一边呼喊,一边积极搜救溺水的友军士卒。
一番搜救过后,昨夜从大水中活下来的士卒不过百余,溺死于水中者,多不胜数。
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的白皙。
雨过天晴。
漳水上游,沮授向文丑拱手“将军,水位已经退去,现在该咱们去收拾残局了。”
文丑等的就是这话,再不迟疑,跃马当先的呼喝一声“儿郎们,随我杀敌”
杀啊
一众河北将士和上党军队齐声呼喝,士气高涨的冲向吕军营地。
“高将军,袁军杀来了”
士卒急忙来报。
“这些卑鄙的家伙,昨夜放水淹我们,现在又来趁火打劫,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了。忒娘的,跟他们拼了”个别脾气暴躁的汉子当即大吼起来,握紧手头家伙,反正横竖不过一死,能拉几个垫背也好。
“对,跟他们拼了”
“拼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
士卒们想要拼死一战,好在高顺没有上头,只听得他低吼一声“都给我安静,凭我们这些人手,拿什么跟敌人拼”
一宿没有睡好不说,士卒们还淋了大雨,加上打捞搜救已经累得不行,手脚冻伤,而袁军却是以逸待劳,怎么跟他们打就算上了,也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