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爪子推开半敞的木头窗子,抬屁股坐在窗户沿上,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伸手接了个雹子啃。
凉凉的,微甜,解渴。吃一两个新鲜,但也不能当饭吃。
她想起昨日从镇长家偷的那只鸡,河边扒了毛,烤得婀娜多姿,吃得满嘴流油,但不能老去偷吧。
况且镇长家就那一只鸡。
以前因为懒得出去寻食,饿了就跑去树洞下头的湖里摘几个莲蓬,里头的莲子饱满鲜嫩,香甜祛火,足以果腹,还能滋长一丢丢灵力。
眼下,一湖的莲花被雹子砸蔫了,荷叶上也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别提莲蓬了。
闹了天气,谁都不愿意顶着一头的雹子到处去觅食,一湖的莲蓬早被周围狐狸洞里的狐狸们给摘光了。
山月也是一只狐狸,别的狐狸都住洞,可她住树洞。
千年老树杈上搭了个还算讲究的棚子,门口糊俩牛皮纸灯笼。
住得高,看得远。
山月捏了捏干扁扁的肚子,哎,最近又瘦了一大圈,肚子跟胸一样,扳平扳平的。
以前肚子总是鼓个小包,没事时就自摸两把,肉呼呼软弹弹,手感很好。
现如今失去弹性了,松弛了。
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山月跳下窗户,到自己的小窝里翻箱倒柜。平日盛零食的箱子底只瞅见一颗花生,还是生的,剥了皮,两颗花生豆丢嘴里嚼巴嚼巴。
灰狐狸媒婆也不来了,之前因为她还未定亲,是只无不良记录的单身小狐狸,那只爱牵红线的老狐狸见到她总是一脸的笑。
虽然那笑总让她想起那只喜欢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虽然猥琐了点,但看在对方塞给她零食的份上,还是忍了。
花生毛豆松子榛子杏仁烤地瓜等等一系列磨牙的山货确实收了不少。
那天,灰媒婆终于安排她去相亲。
至此,她成了小镇的一个笑话。
相亲对象是头毛色不纯的狐狸,山月觉得应该是个串窝杂种。
否则怎么一身的毛是白的,偏耳朵两侧上长了一圈灰毛。
对方年龄刚好二百五十岁,比她大整整五十岁,媒婆说还是个雏儿。
当时她一脸懵懂请教媒婆,“雏儿”
媒婆笑嘻嘻,“那可是头单纯的狐狸,你们若成了,洞房的时候啊你得照应着点。”
洞房不就是新郎新娘脱光了衣裳躺在床上亲一下么,然后便可怀上一窝的狐狸,等待下崽。
媒婆的意思可是那头公狐狸害羞不过没关系,她不害羞就行,到时候掀了盖头后,她主动脱光衣裳亲他一口不就成了么。
于是,山月脑袋一扬,豪气冲云天,对媒婆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照应他。”
媒婆很欣慰,摸摸她的脑袋,“就知道你是一只经验丰富的狐狸精。”
经验丰富山月平日只亲过从小把她拉扯大的白爷爷,她的好姐妹嘟嘟,抢不过零食亲一口就给的隔壁九尾狐哥哥,然后就没有了。
这也叫经验丰富,媒婆说是就是吧。
被媒婆领到一个小酒庄,山月一眼就从窗户外头瞧见那只一脸苦大仇深的杂毛狐狸。
桌子上摆满了色泽浓郁,香气四溢的菜肴,山月正好饿着肚子,当即咽了咽口水。
媒婆瞧见她那性急的样子,也是欢喜。只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就流口水了,巫山寨寨主头子的二公子果然生得一副风流好相貌。
这二公子名唤子颜,要说怎样都轮不到相亲的地步,就凭那身份,那脸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