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住院,她跟医生混个半熟,住院第四天,一切指标正常,宫缩一直有,只是不加剧。问医生怎么办,医生说实在不行你明天先出院吧。
万相宜走到门口,医生又迟疑一下,说“其实这个时候,可以刺激一下乳头。”
万相宜睁大眼睛,医生点点头,表示没错,就是字面意思。
第五天醒来,她想到医生的话,就把手探进去,试着自己按压两下。
没想到腹痛突然明显了。
万母赶到时,万相宜已经无法坐卧,只能在地上走来走去。
疼痛来袭时,她就双腿直立,把上半身搭在床上,把头埋进胳膊里,疼得浑身发抖。
当时是早上8点。
马明和马家二老也相继赶到。
趁着阵痛间隙,万母喂了她两口包子,疼起来根本咽不下去,干脆不吃了,忍过一阵剧痛,弯腰进产房。
护士司空见惯,给万相宜做了内诊,说“你今天白天就要生了。”
万相宜挤出一声“啊”已经疼出一身汗。
护士说“好事。白天医生都在,没事的。跟我来”
她跟着护士进入另一个房间,此起彼伏的惨叫从相邻几间屋子传出来。
护士指示她躺在一张床上,告诉她“疼得无法忍受就喊我。”
说完转身走了。
屋子连灯都没开,可能另有几张床,都是空的。
万相宜躺在床上,视线里是正方形拼接的天花板、横七竖八的输液杆,外加一个时钟。
此时的疼痛尚可忍受,入院当天,医生传授了拉玛泽呼吸法,此时尝试用起来,一半是技巧,一半是本能,可与这疼痛拼个平手。
11:38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她看了一眼挂歪的时钟。这时,她已经无法在阵痛时屏住呼吸,而不得不发出低沉的。
还是那个护士,来给她做了内检。然后问她能不能自己走。
万相宜被护士推了一把,才得以起床,走进另一个房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产房,刚才那间只是待产室。
屋子里有人在叫,来往有几个医护人员。
她的全副精力都用在应付疼痛上,根本认不清周遭环境,还是听护士的话,把下身脱光,躺在产床上。
走来两个护士,在她身上忙活一阵,连了几根线和几根管子。
有个护士给她清洗消毒,然后把她的两只手抓起来,放在扶手上说“感觉到疼就用力,跟拉大便一样。医生跟你讲了吧要呼吸配合。”
万相宜大声应答,连着一声克制的惨叫。
护士走前说“不能叫出来,省点力气。加油,你的产程不会太长。”
从这一刻起,她就忘了时间。
佐证她精神存活的只有一波波袭来的阵痛。
刚才是三分钟一次,现在变一分钟内轮回。
她的灵魂浮在疼痛的周而复始里,把时间、空间、温度、声音都屏蔽了。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几个医护人员,有一个她认识,就是昨天让她刺激乳头的女医生。
她认清万相宜后颇为诧异“啊你要生啦”又问身边护士几点进来的。
万相宜吸剩喘气,无法回应。
女大夫身手团了团她的肚子,嘴里念叨“有点不正,坐球了吗”
万相宜听不懂这个词。
护士代答“没有。”
这大夫也是神通广大,不知怎么摸出一本书来,翻到某一页,举到万相宜面前,指给她看“看,三小时内都是正常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