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说“不过,还请与党群处的老师联络。他们负责宣传。”
马明给自己倒酒,他用的房间里配备的纸杯,已经被酒浸得软趴趴,他手指力道重,捏了两下,没捏起来,有点起脾气。
尹小航回复了个打响指的表情,指间冒出一个ok。
公事公办的语气之外,终于有了点情绪。
万相宜把手机扣在桌上,重新回到谈话中,却不记不起马明上一句说了什么。
“又是项目组的人找你”
“不是反正是工作上的事。”看到被他揉搓到失去筋骨的纸杯,万相宜说“别喝了吧。”
这句话让马明心暖“你心里是不是怪我爸妈”
“还真没有。”事态发展至此,能怪到人家头上吗还是怪自己更坦然一点“我连你都不怪。”
马明突然把胳膊搭在万相宜肩膀上,上半身的重量都移过来“我还没跟他们说,协议也没让他们看见,万相宜,我不敢跟你保证,你等我消息,反正咱们还没换证,法律上”
万相宜手机提示音又响,她躲避马明口腔散出的酒气,按亮屏幕,还是那个尹小航,这次是一张照片,左下角是她的水饺包,边角有轻微磨损,包里的东西四散铺开,摆在照片正中的,是一把千分尺。
那东西构造并不复杂,但是体积不小,银光闪闪,是个实心铁砣子。照片的焦点就在它身上。
尹小航说“还有这张照片,也要上报。”
马明半靠在她身上,她没有办法打字,只好奋力把他推开,醉酒的人黏得很,垂着头再靠过来,刚好看到手机屏幕。
万相宜说“这有什么好上报的”
“很真实,很有趣。”
马明把脸贴近她的手机屏幕,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她想把手机移开,马明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手机掉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贴过来。
这当然是万相宜最不想做的事,过去的岁月里,二人的鱼水交欢有多隆重、多亲密、多熟悉、多引人入胜,此刻的温习就有多尴尬。
万相宜躲着马明黏腻的吻,还是躲不过他头发里熟悉的气息,几番来往,马明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抽泣起来。
相交多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哭。
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万相宜心软了。
有始有终,回到原点,画上句号。
她以为要忍受更久,好在马明状态不佳,三下五除二就交待了。
同样的人,同一个程序,引发的个人感受如此不同。马明庞大的身躯蜷缩着入睡,她却睁着眼想这件事一度是焦灼、是刺激、是期待、是飘飘欲仙、是隐密的情感催化剂。从什么时候起,性变成任务要数着日子做、照着曲线做、还要期待着结果做
马明睡前强撑着意识含混地说“你今天,是不是,易孕期”
万相宜没听清。
他又翻身滚过来,用他认为更清晰的吐字说“排卵期。是不是排卵期。”
“万念俱灰”这个词,用在此处最为合适。
她想起手术医生的话“术后2个月禁止同房。”
艰辛备孕时,连续数月监测排卵,医生看着报告说“明天晚上同房,后天再补一次。为了保证精子质量和活力,不建议每天做。”
往事历历在目,回首尽是仓惶。
她下地关灯,顺便拾起手机,那个小记者又有新消息,他说“我第一次见包里装这个,男女都算上。”
万相宜没理。
晚上7:30的饺子馆,搭上“热气腾腾”“欢乐祥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