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患者打断她“阿姨,我们这看病呢。您有事没事”
婆婆说“我有事,我怎么没事我就是问问大夫,我儿媳妇到底能不能生别早知道自己有病,连哄带骗地嫁过来,我们老马家可不能没后。好草好料供着,两年没个动静。我就说,小毛病我们出钱给治,我们家认了,别是有问题不能生,或者结婚前偷偷摸摸早把子宫搞坏了”
医生厉声道“这位阿姨,请你出去。”
患者也有人气不过“您还是出去吧。”
婆婆也激动得身体发抖,也不知道冲谁“我说错了吗时代变了,这帮孩子可了不得,我们那时候,订了婚过了彩礼都不在男方家里住的”
尹小航今天也来了医院。
报社组织职工体检,他避开同事集中体检的时段,一个人来的。
尹小航在意的事情不多,挖新闻写报道是一项,体检是另外一项。
每年体检,于他而言,都是一次历劫重生。采编部里跑社会新闻的,尽是些乳臭未干的壮劳力,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飞檐走壁一蹦八个高儿,谁也不把体检当回事儿,尹小航受家庭影响,从小就把体检搞得很隆重。
他早早到体检科报道,按照体检单所列项目,一项一项逐一检完,照例加了几项,交了体检单,吃了医院体检套餐里的早饭。
临走想起来,这家医院还有一桩遗留命题医闹。早先搜集了一些资料,年前带着实习生来过一次,线索逐渐明晰起来,有几个熟面孔,在其他科室也闹过,年前在妇产科闹得最凶,因为妇产科纠纷最多,也特别容易抓住把柄,那几个人大有驻扎之势。
要说这几个人在一年之内,几个弟妹、侄媳妇、外甥女连续因为生产遭遇不测,这不符合常理,他们在网上造势、在医院惹事,缺的就是尹小航这样的人,记住他们的脸,把事件串联起来。
尹小航转道去了妇产科。
候诊区人来人往,女性大多神色愁苦或焦虑,只有挺起肚子的女人顾盼生辉,随时准备与其他孕妇交谈。
零星有几位男士,都是患者家属。
看来今日一切如常,并无要紧事可挖。
尹小航来过此地。上次就坐在这个位子,当时号称患者家属的一帮人堵在手术室门口,他还偷拍了一些镜头。
想到这,他方才想起实习生跟他说过,她也拍了一些照片,录了几段视频。
实习生的实习期早结束了,幸好二人加了微信。尹小航找到实习生微信,略过五白一绿的聊天记录,开门见山地问她要视频。
女孩子秒回师兄,稍等。
这小姑娘叫希月,半年前实习就结束了,倒是没和尹小航断了联系,主动发来的信息不少,时而请教问题,时而询问近况,尹小航的回复极尽简洁,能一句话结束的,绝不多发一句。
对待泛泛之交,他用惯了这种模式,实习生在他这里,并没获得任何特殊待遇。
有段时间没联系,希月倒没生疏,叮叮当当发来数条信息,有照片、有视频。
尹小航发去一个“拱手抱拳”的表情,实习生回复“还有一些随便录的,可能跟那次采访无关,也要发给您吗”
有关无关,当然要尹小航自己来判定,他答“要”。
叮叮当当,又发来两段视频。
尹小航打算再等一会,顺便浏览实习生发来的资料。
最后两段视频是在诊室里,画面有规律地起伏,想必录的人把手机插在胸前口袋里,镜头向外,带上了呼吸的节奏。
一男一女背对镜头,医生面对镜头,医生正在说话,夹杂着几个医学术语,一男一女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