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逊这个月却可谓是实践出真知。这个月里,他虽然是一名白丁,却对大景的朝堂、大景的国力、大景的政策与大景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同时,皇帝前所未有地对于大凉、北魏、西域等国的兴趣,也让他在大景之外,了解到更大的世界,拥有了更加广阔的视野。
这是旁人很难得到的一种实践。
因此,在立下志向之后,周逊很快地便对自己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进行了安排。无论是与他国交战、治理本国、又或者是考试,情报,都是最重要的。
他记得两年前自己入京暂住王府时,知道京城有一处地方名为“墨苑”。墨苑并不是一个院子,而是十数条街组成的一个区域,文人骚客、举子名流常常汇集于此地。此地有文人们常常坐而谈论的茶楼、酒楼、卖画的画摊、下棋的棋院,也有许许多多的书铺。书铺里除了能淘到好书,还能淘到与考试相关的资料。
心里下了决定,周逊便拿着腰牌出宫。小李子给他紧急送来的这块腰牌非常漂亮,是一块极美的翡翠,雕刻着凤凰,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他自己出去逛街不好兴师动众,因此,只找了一名侍卫陪同。到时候他坐着轿子到了墨苑附近,便自己去逛。轿子会在几条街外的位置里等着,等他逛完了,再接他回宫里去。
周逊此番出门不打算引人注目,因此小李子也特地派人替他寻来了最不引人注目的轿子。到时候出了宫入了人海,他便是最普通的学子的模样。
当然,或许容貌也没有那么普通。
一直住在宫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周逊决心等考前几个月、也等皇上能熟练批复所有奏折而不需要他的帮助后,他再同皇上汇报,出宫找一个小院子去住。
在墨苑附近的确有许多这样短租的、供外地举子居住的小院。无论在哪个时代,类似“学区房”的东西永远都有生意。
他坐在轿子里一路轻轻颠着,手里握着腰牌,想着日后的事。生活有了目标与奔头之后,他眉宇间再不见当日进宫时的沉郁,而是更加舒展,也更加凝练。
这是他从宫宴刺杀以来后的第一次出宫。
轿子行至东华门,外面传来守门的侍卫要查看的声音。周逊单手撩开帘子,直接将腰牌给他,声音清冷“有劳大人。”
侍卫原本也没打算为难他们。毕竟养心殿的周公子,是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他见周逊居然亲自撩开了帘子,这般尊重于他,脸上也笑开了花“周公子,您要出宫,说一声就是了,也不必查看您的腰牌的。”
周逊摇了摇头“规矩是规矩,我既然要出宫,便要守出入的规矩。虽然皇上说可以自由进出,但我也按照规矩来,免得你们难做。”
他这话说得很平淡,并没有什么亲近讨好之意,却字字都说到了侍卫的心坎上,让他听得极为熨帖。
能在宫里做侍卫的人大多面目周正、有几分功夫。其家世虽然算不上显赫、但毕竟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人,因此也差不到哪里去。如今这个看守东华门的侍卫,家里在朝廷上也是有官职的,来宫里当侍卫,也是为了攒资历和历练自己。
然而宫里这些来来往往的官员们,有的,对他还带着点尊重,有的,竟然真的只把他当下人看待。尤其是“某些”可以自由进出宫闱的人,他倒是轻松,想进去就进去,想出去就出去,然而每次宫里出了什么事,查起记录来,挨罚的、挨骂的,不还是他么皇上的心尖儿想进出宫门当然是自由的,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