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 明镜的湖面就像一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 混杂着树木香气的清风拂过, 带来了远处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漾起层层细波,也揉碎了湖里的倒影, 阳光化为细小的碎片, 飘荡在湖面上, 闪着光芒,不经意间便藏进了湖水里,又一次被翻出,一次一次, 周而复始。
一艘装饰还算是豪华的小船被放逐到了水面上, 层层叠叠用来装饰的纱布完美地阻拦了外界的视线。小船孤零零地用一根绳子系在码头上, 每当有风吹过时,湖面些许的不平静就会如实地反应在上下浮动的船身上。
陆祺然跑得很快, 连背后侯越的呼唤都充耳不闻, 直到他一口气跑到了梅湖边,踩在湿软的黑色泥土上,白色运动鞋因为重力原因轻微陷入了泥土里, 陆祺然的心脏也像是浸泡了水般, 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沉。
少有人知道, 陆祺然怕水。
但在这个世界上,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怕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冷静
冷静
即使是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诉说,还是见效不大。
双腿有些发软,瞳孔也无法控制地放空,眼神无法准确地聚焦在一点上。
越是靠近水,陆祺然的呼吸就愈发地急促了,哪怕他强迫自己不要呼吸得太快也是没用的,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恐惧早已渗透在他每一滴血液里,深入骨髓。
此时,如果有外人经过,就会发现,向来腰板挺得笔直,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糗的陆家二少爷,现在却走得像是个喝了不少酒的醉鬼,踉踉跄跄,随时都像是有摔倒的可能性。
可即使是这样,陆祺然也还是极为坚定地向前走着,走上码头时,视野中,水仿佛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甚至要将他彻底吞没。
陆祺然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大脑也开始痛起来了,极度地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奈地坐在了码头上用心理医生交给自己的办法缓和了一分钟,他才重新往前走。
温珹可能还在里面,他必须去救他
这么想着,意念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即使双腿已经软得没办法动弹了,可扶着码头上的木桩和粗绳,他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手里,侯越的剧本早已因为握不住而掉到了地面,又被风吹着,滚到了岸边的草丛中。
当陆祺然终于走进船舱时,他才发现,这里面空无一人,温珹根本不在。
这是个陷阱甚至可能是专门针对自己的陷阱
耳鸣得厉害,陆祺然连身后有响动都没注意到。
再次回头时,他才发现,原本绑在码头上的绳子早已被人解开,小船正在悠悠地离开岸边,明明水不是特别深,现在跳下去就可以上去,但陆祺然却无能为力,反倒为了躲避视野中的湖水,返回了船舱内部,一到里面,陆祺然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直接倒在了船舱里,捂着胸口,整个人都倦缩了起来。
“你的案例很奇特。我研究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例了。”
金发碧眼的塞缪尔教授一边观察着陆祺然的沉静的神色,一边翻着手里的纸张,慢悠悠地说道,“毕竟你从没有过溺水的证据。”
“任何证据都指明你从未有过直接受到过刺激,当然,也可能间接有过,不过你的反应不像,测评的结果也不像。”
翻着手里的检查报告,他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着他得出的结论。
“你将你自己捆得很紧。你像个演员,专业的演员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