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他的发小侯越打着哈欠进教室时,看到的就是陆祺然拿着扫帚扫地的情景。
“祺然你怎么在这里打扫卫生”
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侯越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大清早打扫卫生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地上脏。
但地上又是怎么脏起来的
“他们又欺负那个温珹了”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不过侯越也不等陆祺然说话,便嗤笑道“温珹也是倔,这么拖着不转学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遇上了你,我估计他才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要被人整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语气十分的不屑。
他原来就对温珹有意见,如果不是陆祺然跟下了降头一样,处处维护对方,侯越连温珹的大名都不想喊。
“行了。”陆祺然知道,再让侯越说下去,他们又要为这件事争论不休了。梦境里,在原主的挑拨下,侯越就对温珹十分看不顺眼,经常使绊子。而现实中,哪怕没了原主不经意的挑拨离间,陆祺然还在中间说了无数好话,侯越也还是对温珹这个人冷冷淡淡的,只是背地里不再做小动作了而已。
“你与其坐在那里说闲话,不如帮我把旁边的桌椅摆好。这不是温珹的问题。是我进教室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桌子。”
“你撞到别人的桌子会掉铁锈”侯越这个人算是口嫌体正直的那种,尽管嘴上还叫陆祺然不要去搭理温珹这个人,免得惹祸上身,手里动作倒是飞快,三两下就把旁边的桌椅帮忙摆好了位置。
也是陆祺然运气好。
他和侯越刚刚清理完这片区域,把清洁工具放到隔壁的杂物间里,教室就又来人了。
来了两个同学之后,很快又来了第三个第四个
教室里的每个人都互相问好,一片和谐的景象。
但当温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时,之前说着笑着的同学全都收敛了表情和音量,甚至没有一个人发言,刚才温馨的场景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冬天的冰雪一下覆盖了整个教室一样。
这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场景。
也只针对一个人。
但打破这份安静的,也是一个人,带着他一贯温和的微笑,并不顾忌旁人,朝温珹招手,大方地打着招呼“温珹,早上好啊”
坐在窗边的少年五官精致,脸上带着干净而温暖的笑容,初升不久的阳光为他洒下一片金色,将那一头黑发也染成了漂亮的浅咖色,更是将那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射得愈发透明,仿佛一场美好的梦境,只是轻轻一触就会碎掉。
被叫了名字的温珹表情不变,只有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又渐渐松开了。
顶着周围那些怪异,嘲弄的视线,他表情不变,神色如常,平静地走到了陆祺然面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才被修理过的桌椅完美地击碎了某些人迫不及待想要看好戏的心愿。陆祺然只装作毫无所察的模样,捧着刚刚去外面贩卖机买来的热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
尽管他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语文书,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温珹的动静。
果然,少年才弯腰便僵住了,从书桌里掏出了简易的三明治和一个咖啡杯,三明治看上去有些凌乱,培根火腿和几块面包被粗暴地装在没有任何标记的透明塑料袋里,似乎只是某人没时间时随意打包的东西。咖啡杯也没什么特别,除了摸上去有些温热以外。
温珹打开盖子,里面装的并不是咖啡,而是一杯冒着淡淡热气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