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反了他们了,”裴无洙纳闷地小声嘀咕道,“那个柳书俞,平时看着也挺正常一个人啊最多也就是爱画惜画了些,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敢那么地不给你面子。真是君子欺之以方。”
“要早知道他是那么个恃才放旷、心高气傲的人,”裴无洙听得多少也有点不高兴了,气哼哼道,“我先前那幅双雀,才不送给他呢。”
“你把你的新作送给柳书俞了”裴无洙前面的话,东宫太子还听得心旷神怡,及至最后一句,猝然变色,脸色铁青道,“迢迢,你为什么要送给他”
“啊”裴无洙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实在是东宫太子的脸色也猛地变得太难看了。
裴无洙搁下了筷子,呆呆道“他,就还行吧,有些主意确实出得挺好我也是你当时那个意思,想千金市骨地奖赏他一下,好让其他人有样学样,赶紧把那个什么牢子明心启蒙经赶出来。”
“结果我当时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一见双雀倾心如故我,我就把画送给他了。”
“反正都是一时有兴致,随便画的,”对于这些,裴无洙一向很随缘,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画的也就那样吧,多好绝对算不上,不像三皇子,是真的精心钻研过书画一道的,裴无洙最多最多,也就是当时心境所至,以立意取奇罢了,“他想要就给他了你要是喜欢,我回头再给你画一幅”
“他当然是想要你的画了,”东宫太子气苦得几乎要说不话来,咬牙切齿地冷声道,“他当时为了你挂在孤书房里那副春难,差点跟孤吵起来孤最后都没给他。”
“啊你早说啊,”裴无洙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你刚才只说柳书俞看中了你书房里的一幅画,我还以为他看上了你的画、或者是什么名作呢结果是我之前那副春难啊”
“这事多简单啊,”裴无洙异常大方道,“你舍不得赏出去,叫我过去再照着临一张给他算了。”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只冷冷抬眼,深深地凝望着裴无洙。
裴无洙亦面不改色地回望了过去。
片刻后,终于还是裴无洙没忍住,捂住肚子趴在案上敲着案几低低笑出了声。
“不是吧哥哥,”裴无洙轻声呢喃道,“你这醋劲也太大了吧真是什么漫天的飞醋都乱吃,那个柳书俞,最多最多,也就是比较欣赏我的画罢了,你连一幅画都要跟他们计较啊”
“孤当时明言与他说了,”东宫太子冷着脸,怫然不悦道,“那画是你为孤作的,要他换一副,孤书房之中,除却你的作品外,其他都可他还死钻牛角尖,就与孤在那里较劲杠上了。”
“是孤要跟他计较么”东宫太子忍着气,冷冷道,“迢迢,你来说,是哥哥非得要跟他计较,还是他柳书俞就是不识抬举”
那天最后的情况,闹得场面非常之僵凝。
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东宫太子是被逼得动了真怒了。
如果不是庄晗在其中极力打圆场,有那么一瞬间,东宫太子真是对那个柳书俞厌恶到了想随便寻个由头贬斥对方的地步。
虽然心里非常清楚,以私情动公事,实在非明君仁主之举但人在有些时候,总是忍不住放纵着清醒、清醒地放纵。
在与裴无洙相关的事情上,东宫太子第一回如此贴近地,明白了过往很多时候,他所不能理解的真宗皇帝的所作所为。
有所爱者,珍而重之,偏颇偏向,心中自然再难以秉持完全的公正无私。
“是是是,是他柳书俞不识抬举,”东宫太子忍着生闷气的样子太好玩了,裴无洙笑到停不下来,一边笑一边肯定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