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观可以具象化的话,裴无洙想,她自己长久以来的三观,现在肯定是被人拿了一把劈山巨斧,一下一下,以沉香救母劈开华山的架势,狠狠地从正中彻底给劈开了。
那短短的一瞬间,裴无洙的脑海里呼啸飞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奇怪思绪,心里有太多的震惊、太多的疑惑,想问问东宫太子了
比如说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再比如说,可我们之前不是兄弟么,你怎么会突然就失心疯了一样喜欢上我了
我有什么值得你特别喜欢上的过人之处么
更比如说,你不觉得,把咱俩放在一起配上,好像哪里奇奇怪怪的么
哪里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奇怪怪
裴无洙猝然回神,一下子吓醒了,眼神呆滞地望着东宫太子,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口水,莫名悲愤道“哥你,你你,你原来是个断袖啊”
裴无洙有一种类似于辛辛苦苦粉了好几年的偶像一朝爆出丑闻、人设崩塌、走下神坛,难以接受、消化之时,虽然知道不应该,但突然就是想不开 要任性地脱粉一阵的赌气心塞感。
东宫太子怔了怔,像是没想到裴无洙回过神来后,纠结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迢迢,孤喜欢的人是你,”东宫太子看得笑弯了眼角,悠悠然地反问道,“你说,孤算是个断袖么”
裴无洙有点没太听明白,还在满心迷惑地兀自纠结着东宫太子这意思不会有什么烂俗的“我不是同性恋,只是喜欢的人恰恰好是同性”这种套路梗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这么俗套的吧
啊啊啊好尴尬啊,裴无洙崩溃而又纠结地想道要不要现在就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呢如果说了会不会更尴尬啊
但是不说的话,以后又该怎么相处啊
“迢迢,”东宫太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被裴无洙五彩斑斓的脸色逗得唇角微扬,轻轻地在裴无洙的腰上按了一按,强忍着胸腔里莫名的笑意,意味深长地暗示道,“你有袖子给哥哥断么”
裴无洙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
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紧接着复又愣愣地想到不对,我刚才这算是被人给职场性骚扰了么
“你,你你,”裴无洙一下子从东宫太子怀里跳出去,红着脸大声嚷嚷道,“说话归说话,你不要不吭不响地就偷偷占我便宜我又不傻,我告诉你,你这是叫耍流氓”
换我们那里,我现在可还是个未成年呢,裴无洙愤愤地想道,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就继续造吧造进橘子里你就不造了
她就选择性地忽略了自己上辈子死前刚刚好满十八的事实
“哦,对不住,”东宫太子站直了身子,低头忍笑,轻声认错道,“是哥哥错了哥哥也并非有心,只是没想到,你的腰上竟然这么敏感。”
东宫太子以自己的良心发誓,他真的没有摸什么不该摸的地方,也真的只是轻轻地按了一下
裴无洙恼羞成怒地狠狠瞪了东宫太子一眼。
东宫太子见好就收,也不敢真把人给惹急了。
“才不会是我的问题,”裴无洙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分明就是你故意的你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人面兽心。”
裴无洙郁闷地想,她这两辈子,不管之前那个先天有缺的破身子,还是如今这个活蹦乱跳壮得能一剑砍死牛的,从来都是自己摸哪里都随便摸,一点什么特别的奇怪反应都没有
什么她腰上敏感,裴无洙听得真是满脑门问号,这是什么奇奇怪怪、引人遐想的虎狼之辞啊
分明就是东宫太子